葉瑾瑜到底跟在江辰正身後,和他一起進了葉瑾懿的病房。
不出意外,葉瑾懿的病床邊,劉昶坐在那兒。
說實話,看到此時的劉昶,葉瑾瑜有些吃驚,她從來沒有瞧見過劉昶如此老淚縱橫的模樣,甚至自己母親葉亦雙過世的時候,劉昶也是一臉的冷漠,葉瑾瑜原本以為,這個天性自私涼薄,卻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葉瑾懿,哭成這個樣子。
大概聽到有人進來,劉昶忙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回頭看了看。
瞧見是江辰正,劉昶表情稍有些激動,唇角扯了扯,就此站了起來。
江辰正沒有理會劉昶,視線看向了床上的葉瑾懿。
葉瑾瑜順著江辰正的目光望了過去,看了葉瑾懿一眼,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要知道葉瑾懿自詡美貌,從小就是,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絕對不會出門,而此時躺在那裏的,是一張髒得不行的臉,甚至沾了血汙,看著狼狽,甚至有些淒涼。
倒是劉昶,坐在旁邊,看來哭了不少時間,卻沒想到,去替她擦一擦。
劉昶抽了抽鼻子,將頭低下,在正閉著雙眼的葉瑾懿耳邊道:“瑾懿,江先生來看你。”
“情況怎麼樣?”江辰正這才看向劉昶。
“她媽剛剛過世,我現在才知道,這孩子也得了一樣的病,又懷著孕她明知道情況已經危急,卻非要回來,醫生說,那一槍雖然不致命,卻引起了體內髒器衰竭”劉昶似乎說不下去,一臉痛苦地搖了搖頭。
葉瑾瑜吃驚之餘,倒也理解了,為什麼葉瑾懿這一次非要回來,一時心裏冷笑,看來葉瑾懿除她而後快的決心,還真不小。
原本床上一動不動的人,似乎醒了過來。
江辰正眉心擰得有些緊,冷笑了一聲:“劉總,她是企圖殺害我妻子的凶手,希望我來做什麼,安慰一番?”
“你來了?”床上傳來了葉瑾懿虛弱的聲音。
“可以到我跟前來嗎,我脖子緊得很,看不到你的臉。”葉瑾懿近乎哀求地道。
江辰正並沒有動:“我想葉小姐誤會了,我並不是來探病的。”
劉昶歎了一聲,在床邊坐到,摸了摸葉瑾懿的頭發:“女兒,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江辰正總歸是過來了。”
葉瑾懿笑了笑:“對呀,總歸是過來了,我真高興。”
江辰正:“”
葉瑾瑜無趣地轉頭觀察了一下這房間,才發現,拐角處坐著一名女警,腰間別著一把槍,顯然是來監視葉瑾懿的。
“我要走了。”葉瑾懿歎了一聲。
江辰正咳了一聲:“葉小姐,如果你想和親朋告別,很遺憾,我並不在列,抱歉,我要送我太太回家,我想你應該記得清楚,昨天晚上,你指使人綁架了瑾瑜,雖然這樣說很沒有風度,不過,葉小姐落到現在的下場,的確是罪有應得。”
葉瑾懿笑了起來:“罪有應得,這時你給我蓋棺論定了嗎?”
“你休息吧,我覺得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江辰正回身看了葉瑾瑜一眼,拉住她的手,準備就此離開。
葉瑾懿問了一句:“是不是葉瑾瑜也來了,好吧,我這輩子,的確輸了。”
“葉瑾懿,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對手,”葉瑾瑜淡淡地道:“原因很簡單,你根本不配。”
江辰正這時看向劉昶:“劉總,照顧好你女兒吧,我和我太太還有別的事。”
劉昶沮喪地微低著頭,到底無語可說。
葉瑾懿似乎笑了笑:“既然來了,一定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不把話聽完就走嗎?
“根本沒有所謂真相,葉小姐何必在這種時候,還開什麼玩笑。”江辰正不悅地道。
“我一個快死的人,跟你開什麼玩笑?”葉瑾懿歎了一聲:“現在想見你,還得找諸多理由,我記得,當年是你主動找到我。”
江辰正到底不耐煩了,拉上葉瑾瑜便往外走。
劉昶不好攔住,隻得轉身,對江辰正道:“江先生,感謝您還能過來一趟。”
“辰正,就聽我說幾句話,好嗎?”葉瑾懿聲音有些淒淒地道:“就幾句而已。”
江辰正已經拉著葉瑾瑜到了門口,葉瑾瑜卻停下了腳步。
“就聽她說說吧。”
葉瑾瑜對江辰正搖了搖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葉瑾瑜忽然很想聽聽,到了最後時刻,葉瑾懿會講些什麼。
江辰正看了葉瑾瑜好一會,無奈地吐了口氣,拉著她,又走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