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惟笙的態度很明顯。若校方認定岑星行為不當,那他就要為學校對岑星的保護不當討說法。
“受傷的同學說,是岑星絆他他才會跌倒。”教導主任強調時已經沒那麼氣勢洶洶了。
“現場那麼多人,有其他人看見嗎?”虞惟笙說,“我相信霍行之剛才說的那些,肯定都可以找到證人。”
在他說話的同時,岑星又猛扯他的袖子。虞惟笙心裏多少有點底,為了防止這傻孩子當豬隊友,他不動聲色地把袖子從岑星手裏抽了出來,然後握住了岑星的手,用力捏緊了,暗示他乖乖呆著別動。
岑星也不知有沒有明白,不過確實乖得很,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臉紅得不行。
“他自己摔跤還要反咬一口別人,這算什麼,自殺式襲擊嗎,”霍行之大聲嚷嚷,“他施文今天就算折斷自己一條手臂,也要讓所有人都不能好過?”
教導主任臉很黑,瞪了他一眼,沒開口。
發生這種事,以學校的立場不可能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唯一受傷的學生身上,更不可能支持以暴製暴。就算岑星無辜,霍行之動了手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很難徹底摘除出去。
這其實不是學校想要看到的局麵。霍行之雖然惹事,但對這所升學率普通的高中而言,絕對是個寶貝。將來等他畢業了,至少能吹上好幾年本校出過進入世界名校的高材生。之前給他記過,也抱著再過半年撤銷當做無事發生的心態。
若影響到他的升學,學校損失慘重。
現在他還不知死活在那兒蹦躂,教導主任看著心裏煩得很。
就在此時,下課鈴響起。門外很快變得嘈雜起來。又過了沒多久,姚老師來了。
她一臉憂心忡忡,與虞惟笙打招呼時笑容也帶著勉強。
才剛開口說了幾句話,岑星不知為何眼眶突然又隱隱泛紅。姚老師站在他麵前,很快發現了,趕緊安撫他。
“剛才我去問過啦,他們都說你什麼也沒做,隻是受牽連了。你不用擔心。”
岑星搖頭,抬起手來放在額邊做了個類似敬禮的手勢,之後又用小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
“他跟你道歉,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虞惟笙替他解釋。
“啊呀,說的什麼話,”姚老師連連搖頭,顯然被打動,“都說了不是你的錯。”
“那個,姚老師……”教導主任試圖發言。
“對啦,剛才有學生來找我,說用手機拍了視頻,”姚老師說,“可以……”
她還沒說完,教導主任突然嚴肅:“為什麼學生手裏會有手機?”
辦公室安靜了幾秒,姚老師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的,有學生給我留紙條說已經發到我郵箱裏了,匿名的。”
視頻是從中途開始拍的,畫麵一上來就是施文和霍行之打成一團,幾秒後便被身旁的學生們拉開了。
岑星在這過程中一半時間都捂著下巴。
霍行之立刻插嘴為眾人解說:“他被施文打了,你看他都痛得抬不起頭了!”
虞惟笙又想好好檢查一番,可惜岑星不配合,縮著脖子往另一邊小步挪著退開。
“喏,我就是看到他滿嘴都是血,才氣得蹬了那家夥一腳。”
視頻角度看不見岑星的正麵。虞惟笙把岑星拉了回來,低頭問道:“你真的沒事?”
岑星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你們看!他是不是自己摔的!是不是!”霍行之指著視頻大喊,“我靠還好摔了,不然我被這麼砸一下還不變成傻子啊。犧牲他一條手臂挽救本校最智慧的大腦,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