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惟笙當即又撥打了岑星的手機,竟聽到了“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趕緊查看了家裏的監控。所有攝像頭畫麵都是一片黑白色調,家裏的燈都關閉著,顯然是沒有任何人在。
虞惟笙焦急之下又試著撥打了兩次岑星的電話,依舊是相同的提示音。他一度懷疑岑星是因為生氣而屏蔽了他。借用了別人的手機撥打後,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不回家,電話不通,時間也不早了。過去岑星偶爾在放學後和關係好的同學出去逛一逛,可一貫極有分寸,會提前告知虞惟笙自己的回家時間,知道自己身體情況特殊,也不會在外麵留得太晚。
如今一聲不吭,家也不回,還切斷聯絡,總不能是離家出走了吧?
虞惟笙被自己的這個猜測逗得想笑又著急。
人在慌張時候思路難免會亂。他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該查查監控的曆史記錄。
把二樓走廊上那個監控調整到早上,在平日出門上學的時間過去大概十分鍾後,岑星背著書包從房間裏衝了出來,飛快地下了樓梯。再轉到樓下客廳的攝像頭,岑星飛奔進廚房在冰箱裏取了早點,不等加熱便拿在手裏急衝衝出了門。
之後,就隻有家政來過。她來去都是老時間,在客廳餐桌上留了飯菜。現在,那些食物依舊擺放在餐桌上,沒有被動過。
這孩子,下課以後根本沒回來過。
都說老實人有倔脾氣,平日性格溫順的人一旦發起火來特別極端。岑星莫不是傷心了一晚後決定再也不回這個家了吧?
虞惟笙又重新把監控時間調回早上。岑星背的書包看起來並不鼓,和平日差不了多少,肯定是沒帶隨身任何行李。虞惟笙淺淺地鬆了口氣。好了,至少岑星並不是離家出走。
幾秒種後,他猛然回過神。若不是離家出走,那難不成遇上了意外?
虞惟笙幾乎就要報警。在付諸實踐以前,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可以聯係的對象。
霍行之。
“對啊,我們剛才還在一起呢,”霍行之在電話那頭語氣輕快,“他大概半個小時以前走的,現在也該到家了吧?”
虞惟笙重新坐回沙發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後他問:“你們這麼晚了在外麵幹什麼呢?”
“哪有很晚啊,現在也才九點,”霍行之說,“原來你管的這麼嚴格,怪不得岑星那麼早就急著要走了。”
“……他情況比較特殊。”虞惟笙解釋。
“那今天日子也特殊啊,”霍行之說,“畢竟是他生日嘛。”
原來,岑星不回家是和同學一起出去吃飯了。
小家夥轉學不到一年,中間又有接近一半時間在家休養,居然還能有一幫同學給他慶生。虞惟笙心中湧起了幾分不合時宜的欣慰感。
“他手機是不是沒電了?”他又問。
“這我哪知道,”霍行之說,“不過啊……”
“怎麼?”
“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霍行之說。
虞惟笙沒有應聲。連霍行之都看出來了,岑星恐怕表現得很明顯。
“而且……”霍行之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你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那個人麼,我們隔壁班的,姓趙那個。”
虞惟笙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就那個……嘖,還是算了,”霍行之有點糾結,“我不摻和了。反正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該到家了,你們自己溝通唄。”
虞惟笙也急著想看岑星有沒有回家,便與他道了別。
可打開家裏的監控攝像,依舊全都是灰白色的畫麵。岑星還是沒有出現。虞惟笙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方才霍行之說的人是誰。
當初霍行之在他車上和岑星提過的,一個喜歡岑星的Alpha。
虞惟笙當即給霍行之發去消息。
——那個姓趙的今天也在?
霍行之很快回複了。
——嗯,剛才是他送岑星回去的。
虞惟笙頓時眉頭一緊。他壓抑著心頭的煩躁,再次編輯消息。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吧?給我。
岑星在周圍同學鬧騰得最歡的時候,已經困了。
他昨晚又沒睡好。哭哭啼啼到了半夜,越想越難過。
虞惟笙的態度讓他傷心極了。他說會跟他好好談,但其實一直都在敷衍。岑星其實想過,若是虞惟笙能幹脆點頭同意,那他願意在之後告訴虞惟笙不做也沒關係。如此執著於一個態度,他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一種任性又孩子氣的表現。
當初他堅持要轉學時,一度把老爸惹得發脾氣,對著他喊“反正你最有道理,誰都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