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羽並不是生而多情的男人,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他完全可以稱得上無情。

讓一個無情的男人心裏生出愛來,荒蕪的塵埃之中開出溫柔的花,那那個被他所愛的女人,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

倘若她還有一點自尊心,那麼她就不應該抱著那一點奢望等待他來愛她。

因為就算燕如羽真的愛她,那他所能給她的愛,也隻能是一點點。

可是就是那麼一點點,她都覺得,好像也可以接受。

鹿鳴幽在這種心態裏麵,簡直是要恨上自己的卑微,她怎麼可以這麼賤,怎麼可以把自己放到這種位置,怎麼可以讓一個男人這樣肆無忌憚的踐踏她的驕傲?

鹿鳴幽坐在餐椅上,聽著燕如羽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了,直到消失不可聞。

她臉上的笑容消融在這片寂靜裏麵,呆呆的坐著,然後麵無表情的抬起手,狠狠的朝著自己的右臉甩了一巴掌。

真是犯賤啊。

*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

洛南初在疼痛中昏迷了一會兒,又清醒了一會兒,每次醒過來的時候,她都恨不得自己重新昏死過去。

她整個人都倒在了副駕駛座上,好像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白雪笙看著她有時候睜著眼茫然的看著虛空,有時候又痛苦的皺著眉頭低低的喘息著,她神智看起來不怎麼清醒。

白雪笙知道她可能真的要被她打傻了,不過在她傻了之前,她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可能性更多一點。

她停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了藥箱給洛南初重新將傷口包紮好,不過傷口太大,繃帶很快又重新染透,她不得不將一整瓶止血的藥粉到上去替她止血。

倒不是舍不得她死,而是她現在還不能死。

做完這一切,她又重新上了車。

路過了一個郊區小鎮,她在裏麵一個簡陋的超市裏麵買了晚上所需的水和食物,然後又重新往裏麵駛去。

巨大的叢林陰影已經清晰可見,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能將車開進山林裏麵。如果她沒有猜測的錯的話,倫敦的警察很快就要到了,她得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進入山林,叢林是很好地保護,運氣好的話,他們需要花上兩天時間才能徹底搜索過整座山林,而運氣不好的話,她可以帶著人躲裏麵躲一個星期。

不過她並沒有打算去躲什麼。

她的目的並不是帶著洛南初開啟逃亡之旅。

白雪笙拿著礦泉水喝了一口水,又去給副駕駛座上的洛南初喂了一口。

她喂水的時候洛南初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神情透著幾分迷茫,像是認不出她是誰來了。

她這副模樣,著實可憐,傅庭淵看了,不知道該會有多心疼。

她有一種報複的快感,心裏非常的暢快,停在路邊喝完了水,她將空水瓶丟出了窗外。然後給洛南初拍了一張照片,存在手機裏設定了按時發送。

這都是他逼她的。白雪笙心裏充滿恨意的想,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到這種地步,是他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