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清的早晨,在太陽漸漸地從水平線以下逐漸升起,溫暖的陽光籠罩著大地,也逐漸驅散了晨間的濃霧,帶給人們一絲暖意。
孩子的屍骸被家長們收了回去,血跡也被海浪逐漸衝刷幹淨,往日裏喧囂熱鬧的沙灘,此刻一片寂靜,島上的孩子們被驚恐不安的家長關在了家裏,唯恐自己的寶貝成為下一個受害者。然而食物是必不可缺的,當送走了漁民們以後,成群的婦女們結伴,拿著用石頭磨成的石刀作為防身的武器,一起前往森林邊界采摘野菜。
這種與世無爭的小島因為兩個孩子的意外身亡,氣氛緊張而凝重。
中午,蕭鳳亭炒了一盆兔肉出來,唐傾盛了一小份在幹淨的碗裏,對蕭鳳亭道:“你帶著這個去雅格安的家裏。”
蕭鳳亭接了過來,微微挑了挑眉毛,他看了一眼碗裏他剛剛炒好的兔肉,“怎麼,不合胃口?”
唐傾溫聲道:“她剛失去了一個弟弟,看到你會高興一點。”
蕭鳳亭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他譴責似的看了唐傾一眼,將碗“啪”放回了桌子上,坐了回去:“不去。”
唐傾有點驚訝:“為什麼不去?”
雅格安一直照顧他們,每天拿著烤紅薯過來給他們吃,現在他們家裏出了事,蕭鳳亭去看望一下,也是應該的。
蕭鳳亭沒什麼語氣的問道:“你覺得我以什麼身份過去安慰她比較好?”
唐傾抿了一下唇,“朋友。”
“我昨天已經慰問過了,今天再過去,不過是給她一點無謂的暗示和希望罷了。她現在是最悲傷的時候,有家人陪伴就可以了,我過去有什麼意義?我又不能讓她雅閣圖死而複生。”
唐傾聽出了蕭鳳亭的意思,他這是——避嫌。
唐傾默默的低著頭咬了一口土豆:“你怎麼總是沒心沒肺的。”
蕭鳳亭氣笑了:“我看你才是沒心沒肺的。”
他生氣的把唐傾分出來的兔肉拿過來,抱著碗自己一個人咬牙切齒吃了,一邊吃一邊道:“我過去她會高興一點?嗬嗬。”
嗬嗬了她一臉。
唐傾有點無語,她沒想到蕭鳳亭竟然對這種事情這麼敏感,她撥了兩顆土豆過去,“好了好了,算我錯了。你慢點吃,別把骨頭吞下去。”
蕭鳳亭斜覷她一眼,把兔骨頭咬得崩嘎響。
唐傾看著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最後還是她吃完飯,拿著蕭鳳亭剩下還沒做的半隻兔子,過去看望雅格安。
雅閣圖的屍體再過一天就要進行火葬,火葬結束以後,骨灰撒向大海,代表靈魂已經自由。
此刻,雅閣圖被放在自己曾經的小床上,他的母親給他換上了他生前最喜歡穿的衣服,還有他舍不得戴的帽子,蓋著被子,臉上的血汙擦拭幹淨,就好像他隻是睡著了一般。
雅閣圖的母親坐在她和孩子的那個房間裏麵以淚洗麵,雅格安將剛做好的食物放在門口,喊了自己的母親一聲,叫她出來吃飯,然後才走出去,坐在門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