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不是又改變主意,想要與我同行了嗎?”林寒星就這麼不緊不慢地看著南若嶽,卻看到他臉上的神情慢慢地變得凝重起來,不由地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南兄有話不妨直說,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場,有什麼林某能夠幫得了的地方,一定不吝餘力!”
“其實,我的確是有事相求!”雖然覺得很難以啟齒,不過,南若嶽還是厚著臉皮開了口:“我其實是刑部督捕司總捕頭南天遠之子,林兄可曾聽說過?”
林寒星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詫異之色,他重新打量了一番南若嶽,他清秀的模樣,實在是和那位胡須虯髯的粗壯男子聯係不到一起去,這兩個人沒有想到竟然是父子,不過,這南若嶽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好的功夫,想必也正是因為有了這麼一位武功高強的老爹從小在旁指導。他點了點頭:“刑部第一神捕,我自然是有些耳聞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父親!”
“不日前,景帝南巡,這原就是景朝的第一要事,不僅僅朝中官員一個個都繃緊了弦,就連江湖上的綠林也都一個個偃旗息鼓,誰也不敢在這樣的風口上作亂犯案。可是,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做出了一件驚天大案!就在一個月前,江南漕運庫銀送往送往京城的官船遭劫,負責押運的官軍死傷無數,官船更是被燒得麵目全非。此案一出,景文帝大怒,下詔責令刑部在限期之內破案,父親身為刑部第一捕頭,這樣的一任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南若嶽的眼睛裏有著淡淡憂鬱,卻又是倔強隱忍的,那光芒很是吸引人,林寒星不由地有些心疼,微微地蹙起了眉頭。
“關於案情,你是否知道多一些的線索?”
南若嶽清靈俊秀的眼兒在林寒星的身上梭巡一圈,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托付,隻是,眼下,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根據生還的官兵們說,這群匪徒一共有數十人,為首的一共有五人,他們一個個黑紗蒙麵,看不清他們的真實麵目,隻是被殺的人中,也有蒙麵的賊人,不過,都被之後官船上的那一把大火燒得麵目全非了。因為這起劫案賊人個個武功高強凶悍絕倫,‘江南五虎’的名號不脛而走,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江湖上,人人談虎色變!”南若嶽目光幽遠:“我父親接到任務之後,便開始全力追查此事,曆經千辛萬苦,他也的確從紛繁複雜的案情中找到了一絲線索,可是,卻在追查的途中,在江南蕪州中了埋伏,不僅僅與他同行的捕快都被殺了,就連他自己也身受重傷,逃進了蕪州府衙,這才逃過一劫。”
“喔?”聽到這裏,林寒星心裏似乎已經有些端倪,他盯著南若嶽的眼睛,看到她的眼睛裏微微地沁出了一些淚意:“是不是因為此事,朝廷降罪於你的父親,所以,你想替父追查此事,希望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父親也好洗脫責任?而你現在和我說了這麼多,無非也是想讓我幫你!是不是?”
他這樣的聰明,不用自己將話言明,便已經說出了他想要說的話,南若嶽有些感激地點了點頭:“不錯,我的確是想要得到林公子的鼎力相助——”
“怎麼可能?我們家少爺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跟著你一個無名之輩去冒險,你想都不用想。”宋大海粗聲粗氣地打斷了南若嶽的請求。林保兒也跟著叫起來:“就是,你這個人還真是臉大得很,這樣的口也能開得了嗎?”
林保兒還想說什麼,不過,林寒星伸手示意讓他安靜,他隻好有些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不過,還是很不滿地瞪著南若嶽,似乎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本身就是對林寒星的一種褻瀆。
“少爺,這件事情您不能夠答應!”宋大海雖然平日裏是個悶葫蘆,不過,遇到這種事情卻是一點也不會含糊,他往前踱了一步:“屬下是您禦賜的護衛,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您去冒險,萬一您有所損傷,屬下就算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聖上砍的。”
對於宋大海的橫言阻攔,林寒星隻是淡淡地扭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依舊溫和似無物一般,可是,這個鐵塔般的大漢就已經不說話了,退後了一步,靜靜地看著林寒星接下來的反應。
南若嶽知道自己這樣的要求有些過份,畢竟他們不過是萍水一聚,說起來連朋友都算不上,人家憑什麼要不顧生命危險地去幫助他呢?不過,南若嶽救父,心切,也沒有做再多的央求,隻是抬起眼兒,盯著他看,等待著他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