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南若月被他這大膽的假設嚇了一跳:“程老爺說過,她一直在深閨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要說是男人了,就連府外的人,都不可能接觸得到,怎麼可能會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說不定,是府裏的人呢?”林寒星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少女的生命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的畫風有如此大的改變,她的世界突然有一天變得色彩斑斕起來。
“那就更不可能了,這程府中除了程老爺便是家丁下人了,他們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這位大小姐從小飽讀詩書,自然是眼高於頂的,怎麼可能會和那些目不識丁的粗野漢子混為一談?根本就不可能有共同語言嘛!”南若月想也不想地就否認了他的觀點。
林寒星點了點頭,承認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我們一定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林寒星翻箱倒櫃地找了一會兒,突然,覺得牆上掛著的一幅畫似乎有些異常,於是掀開來看了一下,竟然在那幅畫後麵找到了一隻半舊的風箏,風箏是蝴蝶形狀的,顏色已經有些褪去了,因為被放飛過,所以邊緣的地方,可以看得出來有一些輕微的磨損,而且,蝴蝶的翅膀上一左一右地題著詩句,其中左邊看得出來是程新柔的筆跡,是半闕殘詩,抒發的是人在深閨中鬱鬱寡歡,尋不到知音人的寂寞和憂愁。而右邊則是陌生的筆跡,看上去像是一個男人寫的,整齊地對仗了上半闕殘詩,以花喻人,暗含著安慰與褒獎之意。
這隻風箏被主人如此珍視地藏了起來,可見程新柔是很看重的。
“看樣子,這半闕詩的主人,便是她的情郎了!”林寒星拿著那隻風箏,又細細地看了一會兒,將它按照原樣放好,可以想象得到,程新月在某一個暮春的下午,因為無聊寂寞,心中的情緒無處抒發,所以便在這隻風箏上題了這樣的詩句,沒有想到竟然將風箏放飛出了府外,原本以為風箏飛了也便罷了,卻沒有想到不久後風箏再度飛了回來,上麵還多了一句男人的提詩,而且看這對仗、這遣詞,顯然是一個很有才華的男子,自恃有些才情的程新柔自然便會動心了:“隻不過,為什麼在她的房間裏沒有再找到另外有關這個男人的筆跡呢?”
“想必是怕被人發現了吧?”南若月猜測著:“也或者新柔小姐不過是單相思,隻有這一隻風箏,也說明不了什麼,說不定隻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一段故事。”
“不會的!”她的詩畫中顯示出,她最近的大半年時間,都在快樂與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度過,這個男人必定是真實在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的,否則一個從未戀愛過的少女,不可能會明白那樣情真意切的感受,還將它寫成詩句。
“你好像很懂人家似的。”南若月叉著腰,有些嘲弄地看著林寒星:“就憑這些,便可以推斷出她有了情人,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喜歡過一個人嗎?”林寒星突然很認真地問她。
“我?”南若月一怔,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問這樣的問題,臉漲紅了一會,連忙回道:“我自然是沒有了。”
“就是啊,你既沒有喜歡過誰,又不像新柔小姐這樣有一顆敏感纖弱的心,更加沒有她這樣的才華,所以你自然是不懂這種感覺,隻有嚐試過愛情的甜蜜,才能夠寫得出這樣的詩句來。”林寒星笑她:“我真的懷疑你還是不是個女人,會不會因為女扮男裝的時間太久,從內心已經把自己認可成一個男人了吧?隻有男人才會這麼粗枝大葉,不懂情趣。”
南若月被他這麼一激,氣得七竅生煙,伸出拳頭便要向他襲來,不過,林寒星身手敏捷,輕易地便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地一笑:“你要是再這麼繼續凶悍下去,真的要當心會嫁不出去喔!”
“要你管!”南若月氣得臉兒通紅,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卻發現已經被他抓得生疼,不由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