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櫻青白的臉,徐瑾齊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他跪倒在靈前,哭叫著喊著新柔的名字。
這下子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會想到徐瑾齊竟然連自己的愛人也會弄錯。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青櫻竟然被誤認為程新柔?”南若月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驚愕地看著徐瑾齊,若不是他哭得真切,她真的會以為他是在演戲給大家看呢。
隻有林寒星一個人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他仿佛早就已經料到了是這樣的結局,於是,目光緩而又緩地掃過在座的這幾位的臉——黃軒、南若月、宋大海和林寶兒。
“那麼,就讓我來猜一猜這當中的緣由吧,如果有什麼說得不對的地方,或者需要補充,便請徐瑾齊再幫忙補充。”林寒星緩緩地踱著步,看了一眼低頭垂淚的徐瑾齊。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寒星的身上,帶著十二分的疑問,希望能夠從他的口中聽到答案。
“徐瑾齊,你既然說你是借住在姑母家讀書的書生,必定是有幾分才華的,出生微寒,讓你鬱鬱而不得誌,就在困苦之機,看到了從程府家放飛出來的紙鳶,紙鳶線斷了,正好被你拾回了家,紙鳶上有書有畫,雖然表達的是深閨女子長日無聊的呻吟之音,可是,卻極賦才情,你沒有想到就在離你姑母家不遠處的深宅大院裏,竟然還住著這麼一位詩書才華讓你驚豔仰慕的女子,於是便在紙鳶上也題了半闕詩文來和她,並且還將這紙鳶送了回去,就因為這樣的一件小事,讓你和程家的小姐程新柔相識相知,並且相戀,然而,你並不滿足隻是鴻雁傳書這樣見不到麵的相思,所以想方設法地想要見到程家小姐一麵,而終於有一天你一嚐夙願,見到了程家小姐,沒有想到這位小姐嬌美如花,讓你更加傾心,一心想和她結為秦晉之好,隻可惜程家高門大戶,你自知高攀不起,隻好和程家小姐保持著這種尷尬的關係,傳傳書信,偶爾見見麵,卻不知道,你見到的那位所謂的程家小姐,根本就不是正牌的程家千金程新柔,程新柔雖然也是傾心於你的才華,可是,卻並沒有機會和你見麵,因為她從小家教甚嚴,根本就沒有機會邁出閨門,否則也不會寫那樣的詩來抒發自己的情感了,她和你的愛情,純粹是精神上的慰籍,從來都是沒有未來的。”
“不。不會是這樣的。”徐瑾齊喃喃地抬起頭來,不過,卻很是猶豫,他有一種預感,林寒星說的都是真的,隻是,這是一件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每一次和徐瑾齊見麵幽會的女子,是青櫻嗎?”見林寒星賣起了關子,南若月主動打破僵局,如果事實是這個樣子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青櫻的身上珍藏著徐瑾齊的信物和書信,而她,也在模仿程新柔的筆跡和畫麵風,她根本就是想把自己變成程新柔,徹徹底底的代替她去和徐瑾齊私奔。
“你說的不錯。”林寒星讚賞地點了點頭,南若月跟著自己,倒是長進了不少,這小腦袋瓜子是越來越好用了:“徐瑾齊邀約與小姐相見,新柔小姐非常為難,便請青櫻姑娘代為轉達自己無法相會的難處,因為青櫻是她的貼身丫鬟,她和徐瑾齊的所有事情她都了如指掌,甚至那些情詩也不會對她有所隱瞞,而且,青櫻在府裏可以來去自由,想要出府去見徐瑾齊,根本是一件太簡單的事情。就這樣,她見到了讓她一見傾心的徐瑾齊,從此再也無法自拔,深深地愛上了他。”
而徐瑾齊沒用見過新柔小姐,兩個人一見麵,徐瑾齊便理所當然地將青櫻誤認為了程新柔,原本青櫻在程府裏雖然是丫鬟,但是衣著裝飾就比一般的下人要好很多,多年來跟在小姐身邊,氣質自然比尋常人要好一些,所以,徐瑾齊能夠認錯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是,青櫻便沒有解釋,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悄悄地和徐瑾齊交往,兩個人見麵雖然不多,可是,青櫻一顆少女的芳心卻全部都係在了這個文采風流,又玉樹臨風的男人身上。”
大家都在默默地聽著林寒星敘述著這一切,徐瑾齊也沒有反駁,停止了哭泣,隻是跪在冰冷的地上,靜靜地聽著,似乎沒有反駁的意見。
“如果大家覺得我的推理不算是什麼謬論,那我就繼續說下去了。”林寒星清了清嗓子:“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程新柔藏在深閨,每日寫詩畫畫來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意,寫了很多的綿綿情話,都讓青櫻帶去給了徐瑾齊,而徐瑾齊則認為這些都是出自青櫻之手,他送了一柄訂情的折扇給新柔小姐,可是,青櫻卻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程新柔,而是私藏了下來,作為兩個人的信物,隨著他們之間的感情日益增進,便開始商量著要私奔了。青櫻雖然是個丫鬟,不過,她卻是有些財產的,因為她是程家的私生女兒,不僅僅程新柔將她視為姐妹,就連程老爺也時不時地給這個私生的女兒一些錢賭首飾,來彌補對她的虧欠,這樣一來,青櫻便積累了不少的財富,如果和徐瑾齊就此私奔,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渡日,生活還是會過得很富裕安穩的,青櫻將這一切都謀劃得很好,隻可惜,在這樣的當口,卻發生了她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便是——程新柔發現了她李代桃僵,冒充自己的身份和徐瑾齊約會的事情,所以,在那一夜兩個人大吵了一架,因為程新柔的小院裏隻有她和青櫻獨居,靠近花園,僻靜得很,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容易被人察覺。兩個人從爭吵動起手來,青櫻惡向膽邊生,出手掐死了程新柔,然後將她偽裝成自殺的樣子,第二天一早,演了一場發現小姐自殺的戲碼讓眾人相信此事與她無關,並且還將她和徐瑾齊私自來往的事情告訴了程老爺,她深知程老爺愛麵子,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