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將廚房裏負責燒水的丫頭給我帶上來。”淩君言冷著臉吩咐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人將一個渾身是血的小丫頭拖到了大廳裏,她顯然剛剛才受過刑,身子滿布著鞭子抽過的血痕,嬌小的身子沒有一塊好肉,那些鮮血有些已經快要凝固了,可是有些還是新鮮的,可見從昨天就已經開始經曆拷打了,她被拖進來的時候,地上留下了一條若隱若現的血痕。
就連南若月這種見慣了殺伐的人,都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她來到這青峰寨,遇到了淩君言,有了他的保護,沒有人對她動粗,差一點就要忘記了,這裏是土匪窩,根本就沒有道德和律法可訴,就算是把人折磨死了,也不過是扔到深山裏去喂狼罷了。
“怎麼?還是不肯說嗎?”淩君言站起身來,盯著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的人兒,一步步地走近,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平靜,甚至帶著溫柔的誘惑:“如果再不說的話,可就真的沒有命了。”
那丫頭吃力地抬起頭來,撐著上半個身子,伸出手指顫抖著抓住了淩君言的衣擺:“饒命啊,少當家的,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燒水的時候,的確隻有奴婢一個人在,並沒有人靠近。”
淩君言低著頭,看著那丫頭血淋淋的手抓著自己雪白的衣裳,在衣擺上留下了腥紅的血跡,淩君言微微地皺了眉頭。
“廚房裏隻有你一個人在,你說沒有見到別人往水中投毒,那麼又會是誰呢?”淩君言冷著臉:“如果你不交代出是誰指使的你,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來人——將她的指甲給我一根根地拔下來,我倒是看她招認不招認!”
“不、不、不要這樣,少當家的,真的不是我,奴婢是冤枉的啊——”渾身是血的人兒慌張地叫了起來,聲音虛弱充滿了恐懼:“您放過奴婢吧,求求您,放過奴婢吧!”
南若月在一邊看了終究是有些不忍心了,走上前去,輕輕地拉了拉淩君言的衣袖:“那個、我覺得吧,這個小丫頭說的也必定是真話,都已經打成這樣了還沒有改口,就算是你再用重刑,恐怕她說出來的話也是假的吧!”
沒有想到淩君言不僅不聽她的話,而且一個淩厲如刀的眼神掃了過來,他怒斥著:“南若月,這給我走開,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你最好不要管。”
“我——”南若月有些委屈,還真的有些習慣他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的確是與她關的事情,說白了,死的是他的爹,這個小奴婢也是他的人,更加是在他的地盤上,自己這個外人也的確沒有說話的權利:“不好意思,是我逾越了。”
“若月——”淩君言抬起頭來,想說些什麼,不過,還沒有等到他想好應該怎麼說的時候,南若月已經轉身離開了,林寒星見狀,連忙跟了出去。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一段,看到周圍沒人了,林寒星連忙快步地追上了她,拉住了她的手:“怎麼了?心裏是不是覺得不舒服了?”
“沒有啊?我為什麼會覺得不舒服?”南若月皺了皺眉頭,淩君言剛剛死了父親,心情差一點也是值得理解的,她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樣的一點小事情而斤斤計較呢?
林寒星抱起胳膊,想好好地看看南若月說的這句話裏有幾分是真,不過,他卻看不出來,因為南若月的目光純淨,根本就不像是在說偽心的話的樣子。
“淩君言一向溫柔沉靜,沒有想到竟然也會有這無情的一麵啊!”林寒星輕輕地歎了一聲。
南若月以為他說的是淩君言對那個燒水的小丫鬟做的事情,也覺得有些殘忍,十分認可林寒星的話,同時也覺得很是不解:“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狠心,我一直覺得他是一個與世無爭、心地善良的人,可是,他剛剛在大廳裏的表現,那種語氣,那種眼神,還有萬事籌謀皆在他胸中的樣子,真的讓人覺得很詫異,與之前的那個他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