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月突然覺得自己的下腹一陣疼痛,她皺著眉剛想緩一緩,卻感覺到雙腳一軟,差點而就栽倒在了地上,一直護在她身邊拉著她的啞奴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可是,南若月卻覺得下腹越來越痛了起來,加上剛剛軟了腳,一時間竟然無法奔跑,在人群中停了下來,痛苦地直喘氣。

“你怎麼了?南姐姐!”靈熙連忙過來扶住她的另一邊胳膊。

“我、我好像崴腳了。”不想讓他們過於擔心,南若月不敢告訴靈熙自己下腹疼痛的事情,就算是現在說了,也是無濟於事的,奔亂當中是絕對不可以停下來的。

“什麼,這個時候崴了腳?”靈熙急得直跳腳,她抬頭看到高大的啞奴也是一臉焦急的樣子,連忙用手一指他:“喂,你是木頭啊,杵在這裏,趕緊抱著南姐姐跑啊!”

啞奴似乎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靈熙,卻被靈熙一眼瞪了回去:“你難道聾了嗎?快點啊!”

這下子,啞奴沒有再猶豫了,一把將南若月打橫著抱起來,向著人群的方向,緊追而上,靈熙回頭看了一眼城樓上的林寒星,跺了跺腳,也趕緊追了上去。

一行人一路狂奔,南若月隻覺得下腹痛得厲害,整個人都窩在了啞奴的懷裏,幸好啞奴生得高大,雙臂緊緊地護著她,讓她不覺得顛簸,減輕了一些症狀,隻是額頭上的汗卻不住地流了下來。

約摸過了一個半個多時辰,他們終於跑到了大華所說的那間破廟裏,大家夥兒都累壞了,一進廟裏便橫七豎八地倒下來休息,啞奴見南若月的臉色不大好看,找了一塊鋪著厚厚稻草的地方,輕輕地將她放了下來。

“哎呀,林夫人她怎麼了?”有人叫起來,發現了南若月的異常。

“林夫人好像是不舒服的樣子,她可是有身孕的人,夫君卻為了我們去冒險,一定是擔心夫君,所以才會這個樣子的。”有愧疚的聲音傳來,聲音小小的。

靈熙見狀,連忙過來蹲下身子要替她把脈,卻被虛弱的南若月輕輕地推開了:“不用了,我沒事。”

“她會不會是動了胎氣啊!”另一個婦人接過話來,她似乎比較有經驗:“你們快點讓開,給她一點新鮮的空氣,啞奴,你快點去找些水來讓林夫人喝。”

啞奴擔心地看了南若月一眼,正準備起身去找水,南若月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不、不用了,啞奴,我還能夠撐得住,不需要喝水,你不要走,就在這裏,我有些困了,想要睡一會兒,我夫君回來了,麻煩你叫醒我。”

啞奴很聽她的話,回頭看了一眼大華,大華明白他的意思,代他出門去找水了。

南若月隻覺得自己的腹痛還是在一點點的增加,不過,現在他們是在逃難的途中,就算告訴大家自己腹痛,也隻是給大家多添麻煩罷了,所以索性闔上了眼睛,屏心靜氣地休息一會兒。

她需要冷靜,冷靜地等林寒星平安回來,他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都不可以有事。

時間似乎靜止了,南若月假裝睡著了,可是耳朵卻靈得很,她聽得到周圍每一個人的歎息聲,也聽得到他們小聲的議論,雖然大家都在擔心林寒星的安危,可是,卻沒有哪一個人如她這般心急如焚。

“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林大哥怎麼還沒有來啊?”靈熙的聲音不大,可是,卻擊潰了南若月最後的冷靜,她兀地睜開眼睛,靠著啞奴,借助他的力量緩緩地站了起來,她再也沒有辦法佯裝冷靜了,她要出去看一看。

“林夫人,您不能出去啊,外麵很危險。”大華好心地勸著她。

可是,南若月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啞奴也忠心地跟在她的身後,扶著她虛軟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走出破廟,天空都已經快要破曉了,天邊微微地有了光亮,可是,破廟外麵卻是一片死寂,一個人影都沒有,南若月示意啞奴帶著她步下破廟的台階,她的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是走回去,走到原來的地方,她也要找到林寒星,林寒星若是死了,她便要和他死在一處。

倔強地走下了台階,南若月心浮氣燥,急火攻心,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她眼前一黑,眼看著就要倒下去了,突然聽到靜謐的空氣中傳來一聲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月兒——”

南若月強打起精神,她很是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心急而出現的幻聽,可是,下一刻,她軟軟的身子就倒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是林寒星,他身上的味道,自己怎麼也不會錯認,南若月努力地想要讓自己清醒,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了林寒星,他雖然滿臉憔悴,不過,卻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小聲地說:“月兒,我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