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爆炸的不是神廟,而是普呂坦那安(Prytaneum)。”調查歸來的護衛隊長告訴大家。“普呂坦那安”,是雅典的“公共食堂”,或稱“迎賓館”,是招待議事會成員、外國使節或有功之人就餐的場所,在普呂坦那安就餐,對於雅典人來說是莫大的榮譽。但今天,這裏卻被炸毀了。
“爆炸的不是火油,而是在密閉房間內的麵粉。”利奧斯特納接著說,“有人把麵粉撒在廚房裏,堵上了窗戶,然後一個火星就讓它劇烈爆炸了。還好此時沒有人用餐,也沒有人使用廚房。”
“正是因為沒有人使用廚房,犯人才能精心布置它。”智術師西奧多羅跟著護衛隊長一起來到眾人麵前,“他把導火線從窗戶拉出來,再把窗口堵上,再點燃引線,如果當時附近有人,肯定會被發現。”
“但他是怎麼讓麵粉飛起來布滿整個房間的?”德拉科問道,“如果他要布置這些,在這段時間內,麵粉會下沉,達不到爆炸的程度。”
“很簡單,一種操縱風的智術。”第歐根尼懶洋洋地說,“你不是個自然學家嗎?不知道四種元素都是可以被操縱的?”
四種元素,是指“水、火、土、氣”,這是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的理論,他認為萬事萬物的生滅都是由這四種元素聚合和分離而成,因此控製了元素,就控製了萬物。
“一個可以控製元素的智術師為什麼不直接控製火元素點燃房間?還要弄什麼麵粉製造爆炸?”德拉科反駁道,“這是在玩什麼遊戲嗎?”
“或許他隻能操縱風,或是使用了其他方式。”西奧多羅回答了老朋友的問題,“我可以肯定,屋子裏有麵粉燃燒的殘餘,除此之外沒有可供燃燒的東西。”
“哦?西奧多羅,你說的很肯定嘛。可普羅泰戈拉不是說,'自然的主題並不為人所知'嗎?”第歐根尼習慣性地唱起了反調。
“自然確實充滿了神秘,智術也同樣是如此。”西奧多羅顯然也知道第歐根尼的習慣,並沒有正麵回答他,“如果你不相信我的鑒定,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我有一個問題。”歐多克索插話道,“我們首先應該確定,這到底是一夥人幹的,還是不相關的兩起事件?”他分析道,“如果學園被入侵和載火油進城是一夥人,那今天製造爆炸的和他們是不是同一夥呢?如果這是兩個互不相關的事件,我們就需要分開處理。我的意見是先處理學園的事情,那裏的敵人更危險。”
“或許,根本就是同一個敵人?”護衛隊長說道,“他預先知道了我們在追查火油的下落,所以沒有精力去管迎賓館那邊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人在時刻監視我們,包括第歐根尼今天的到訪都被他們提前了解,然後做了這個布置。二是兩者本來就是同時安排好的,我們顧得上一個,就必然錯過另一個。”歐多克索突然轉向第歐根尼,“有誰知道你今天要來學園嗎?”
“有誰會管大街上的一條狗要去哪裏嗎?”第歐根尼說,“我可沒什麼朋友。”
“我們應該先回學園,防止敵人偷襲我們的背後。”德拉科提議,大家紛紛表示讚同。
護衛隊長和智術師西奧多羅表示他們要去處理城邦安全的事務,因此先行離開了。第歐根尼也提出了離開,他說自己的技藝已經沒什麼發揮空間了。
“不,你不能走。”德拉科攔住了他,“我們要隨時應對敵人的跟蹤,有什麼比一個追蹤大師更適合反跟蹤呢?”
“那隨你的便。”第歐根尼伸伸懶腰說,“反正我隻需要一個木桶就能睡覺了。至於桶在哪兒我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