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空,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智術師呢?”
歐克裏德不慌不忙,他緊了緊身上圍著的羊皮鬥篷,對著來人說道:“你的想法很像一個智術師,但行動卻像個魯莽的武士。你覺得火油可以燒死我們嗎?”
“點火!”火把被扔在了柴草上,接著向著人群推過來。其他入侵者將各自的火把點燃,朝事先埋好油桶的地方扔去。陪審團出現了一陣混亂。
“不,你甚至連軍隊裏的武士都不如!”歐克裏德大笑道,“你隻知道用火油在法庭縱火,卻不想想你能夠這樣做的原因?”
呂空預想中的爆炸聲並沒有響起,很顯然,火油並沒有劇烈燃燒。他的臉色突變,看向點火的弟子色費索多羅,卻看到那個年輕人正在慌慌張張地逃走。
“叛徒!”呂空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們把火油埋在哪裏了?”他迫切地需要知道火油的下落。
“埋在哪裏?當然是在土裏。”歐克裏德說道,“我還怕你埋得不夠深,特意幫了你一把。”他指著呂空腳下的土地,“如果你願意深挖,也許還可以再點燃它們。”
“你竟然……可以操縱土元素?”呂空呆愣了一下,大聲喊道,“拔刀,殺死他們!”
“你可憐的想象力也隻能到這一步了,看到了嗎,這就是不懂追問原因的結果。”歐克裏德還不忘朝其他人嘲諷了一句,這時,法庭周圍埋伏的士兵衝了出來,將長矛對準了入侵者。
呂空看到自己的人已經陷入了包圍,突然從衣袍下麵掏出了兩隻帶著繩索的罐子,他一把奪過一支燃燒的火把,點燃了繩索。他將罐子用力地擲向歐克裏德,大聲叫著:“接受塔爾塔羅斯的審判吧!”
“萬物屬於智慧之人。”
隨著一句軟綿綿的話語,平地突然卷起了一陣狂風,它包裹住那兩個正在燃燒的罐子,衝向天際,最後落在集市後麵一片無人的沙地上。火罐炸裂開來,黑色的火焰在沙土上燃燒著,但很快被衛兵用沙土撲滅了。
第歐根尼懶洋洋地從人群中走出來,向歐克裏德行了一禮:“感謝你,麥加拉人,我似乎知道了努斯的力量。”
歐克裏德並不理他,而是盯著呂空,而後者見到大勢已去,正在快速地向城外逃去。
一場追逐開始了。呂空很熟悉雅典的地形,他在街巷之間鑽來鑽去,讓守衛的弓箭無法瞄準。他很快跑到了衛城的邊緣,但此時,歐克裏德等人已經追上了他。
“呂空,你不奇怪嗎?”歐克裏德並不著急,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兩個學生已經從後麵攔住了呂空的去路。
“為什麼你可笑的計劃如此順利,為什麼你在雅典的行動得到了那麼多人的配合?”他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為什麼,你會回到雅典?”
“那封信……”呂空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現在再思考這件事已經太晚了。”歐克裏德打斷了他,“我隻能告訴你,你那個在雅典負責打探消息的得意門徒,在遇到你之前還有一個老師,他叫伊索克拉底。”
“你們……”呂空說不出話,隻想趕緊逃跑,但他的去路已經被麥加拉人堵住了。
“呂空,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愚蠢,竟然相信雅典城邦的議事會裏還有你的朋友——也許他們曾經存在過,但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們會被清算的。”歐克裏德宣布道,“接受你的命運吧。”
“嘿嘿。”此時的呂空竟然發出了笑聲,他望著歐克裏德,“你忘了,我還是個智術師。”
“無物存在。”他口中念著,身體在急速變淡,影子一晃就繞過了歐布利德斯的阻擋,接著向著城外飄去。
“假象永遠隻是假象,麵對真實的世界吧!”歐克裏德高舉起雙手,大聲喝道,“至善是一!”
在他的雙手上,一道光芒湧現,緊接著光芒上升,仿佛在天空中又出現了一個太陽!那光芒籠罩了呂空的身影,讓他無處遁形。
“這……這不可能!”呂空絕望地喊道,“你的技藝……怎麼可能,蘇格拉底也做不到!”
“那是因為蘇格拉底心中隻有對城邦的愛,而沒有仇恨!”歐克裏德說道,“現在,麵對真理的裁決吧!”
呂空想要移動腳步,身體卻不聽使喚了,他看向那光,突然產生了一種清澈而溫暖的幸福感,他不由得伸出雙手,想要觸摸它。
光芒吞沒了他。
……
當亞裏士多德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城邦衛隊和智術師西奧多羅已經在那裏勘查多時了。
“他的雙目盡毀,靈魂也受到了無可彌補的傷害。”西奧多羅緩緩地說著,他還是不敢看歐克裏德,隻是低聲說道,“是祂嗎?邏各斯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