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祭月(1 / 3)

亞裏士多德緩緩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一張充滿皺紋的臉,接著聞到了油骨的香氣。他轉動了一下眸子,盡力讓頭抬起,卻發現全身完全沒有力氣。

阿裏斯提波看到他從昏睡中清醒過來,釋然地站起身來:“他醒了,但還是有些虛弱。”他轉向旁邊的眾人,“讓他靜靜地休息一天吧。”

“我這是怎麼了?”亞裏士多德隻記得昨夜如夢幻般的經曆,之後便失去了記憶。

“阿裏斯提波說你吸入了大量的迷情劑。”阿裏斯塔坐在他的身側說道,“是他把你從郊外撿回來的。”

“迷情劑?”亞裏士多德似乎又聞到了那種紫羅蘭的花香,“那是畫上的味道嗎?”

“迷情劑,又被稱作愛情魔藥,是一種傳說中的致幻劑。”站立在一旁的醫生德拉科拿出了那幅價值一千德拉克馬的肖像畫,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雖然我沒有檢驗過它的成分,但從這張畫布上殘留的一些氣味來判斷,你應該是中了這種藥物的毒。”他把畫布放回桌子上,“現在這張畫布已經幹淨了,你可以放心收著它。”

“還有……”亞裏士多德想到了那枚鴿子形狀的胸針,他已經不知道那是幻覺還是現實。

“你找的是這個?”阿裏斯提波將那枚胸針遞給亞裏士多德,“醫生檢查過,這個金屬製品沒有沾染什麼藥物。”

“為了防止你還有疑問,我來簡潔明了的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麼。”阿裏斯提波看起來不是一個喜歡賣關子的人,“你昨晚吸入藥劑之後,被某種跡象吸引出去,然後肯定看到了一些幻象。它們可以被附著在某些物品上,或者通過某個中介聯係到你。”

他指著金色的胸針說道:“這個就是中介物。我昨晚已經去那座房子看過,那裏的所有人,那個女人,畫師,包括仆從和女傭,全都連夜消失地無影無蹤。所以,你昨晚並沒有見過那個女人,隻是她製造的一段記憶。”

“可是……我曾經和她對話。”亞裏士多德掙紮著說道,“那不像是事先製作好的幻象。”

“我不怎麼了解附身,或者類似的技藝。”阿裏斯提波摩搓著胡須說道,“我隻能判斷為她通過中介物直接聯係到了你,按照常理,這需要極高的消耗,但具體如何操作,就超出我的知識範圍了。”

“多謝你,阿裏斯提波導師。”亞裏士多德向著對方表達了感激之情,“感謝您救我回來。”

“這隻是順手罷了。”阿裏斯提波嗬嗬一笑,“真是最無趣的一次任務,我甚至都來不及看到對手。不過,你好像被她盯上了,說不定,你還有與她夢中相會的機會,哈哈。”

……

幸運的是,接下來的日子裏,亞裏士多德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的幻覺,他開始恢複了健康。泰阿達特離開雅典這件事似乎並沒有激起什麼反響,畢竟,富人們的生活總是豐富多彩,一個交際花隻是微不足道的裝飾。隻有曾經在她麵前花了大錢的人暗中叫苦,抱怨自己上了當。

時間流轉,年終將近。亞裏士多德和他的朋友們還在為月底的修辭學考試努力準備著,畢竟這是他們進入學園的第一場考試,而考試結果關係著他們未來的學業。

“感謝宙斯,終於結束了!”阿裏斯塔剛走出伊索克拉底的學校,就忍不住歡呼起來,“我從沒想到伊索克拉底會這麼可怕!他把我反駁地啞口無言,要不是我的推理每一步都無懈可擊,我一定會被判為不通過!”

就像伊索克拉底在課程開始的那天宣布的那樣,修辭學的考試的唯一形式就是說服老師本人。當然,在具體的口試中,學生們選取的話題各不相同。阿裏斯塔耍了個心眼,選取了幾何證明這個領域。他對論證形式的掌握非常熟練,但伊索克拉底還是對他的定義提出了幾個問題,差點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簡直是投機取巧,阿裏斯塔。”赫米阿斯垂頭喪氣地說道,“數學問題難道不都是確定的步驟嗎?這根本不是修辭,隻是計算。你論證的過程也不過是將計算的過程用日常的語言表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