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裏士多德一下子就聽出了西奧多羅的聲音,但卻沒有看見他的人影。就在這時,主祭者放開了另一邊的教徒,僅僅抓住了亞裏士多德一人。他隨時準備靠空間轉換的技藝逃走,但是堅決不肯放下亞裏士多德。
這時,雜樹叢中出現了大量手持弓箭的士兵。他們的箭頭都指向木屋前的眾人,尤其是主祭者和亞裏士多德二人。亞裏士多德心念一轉,想到了迪米特裏本人的技藝,於是對主祭者說道:
“主祭,我們分別進行空間轉換,這樣可以避免被某一個智術師追蹤。”他將懷中的金色胸針塞到了主祭的手裏,“保護好這件聖物,它比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更重要。”
“可是……你?”主祭有些猶豫,他對那件所謂的聖物早就有垂涎之意,但他對“受啟者”的身份更為看重。
“厄琉息斯大祭司都不能對我有所傷害,何況是一般的護衛隊呢?”亞裏士多德顯得胸有成竹,“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直接移動,但無法攜帶更多人。你帶領更多人先走,我們之後再會合。”
“你真的可以使用空間轉換嗎?”主祭對迪米特裏的技藝水平並不十分了解,他之前認為迪米特裏不過是初出茅廬,可之前的經曆讓他不敢小看這位神秘的“受啟者”了。
“逃出這片樹林不難,前提是我們要分散開。”亞裏士多德盡量表現出十分熟悉這片地形的樣子,“我可以引開一部分追兵,這樣可以保護更多人。”
主祭對亞裏士多德的話不置可否,但剩下的人心中都生出一絲感動,畢竟多了一個人,就增加了一分逃跑的困難程度。
弓箭手們的圈子圍得越來越小,如果再不離開此地,他們都將束手就擒。主祭把心一橫,他拉住了自己手下的看門人,兩個人的身體同時向後退去。
雅典士兵的弓箭開始射向逃跑的兩人。剩下的幾名掌握了空間移動的技藝的高層教徒各自帶著一個人向四周逃去。護衛隊隻朝著逃走的人射箭,卻並沒有攻擊停留在原地的人。
幾名逃得慢的黑衣人被幾支箭同時射中了,他們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但更多的人還是衝出了包圍,朝著樹林深處跑去。西奧多羅自始至終都沒有現身,他自己身處暗中指揮著,一時間,呆在原地不動的隻剩下了亞裏士多德。
他看到其他四散奔逃的人都不再注意自己,便兩手高高舉起。弓箭手們逼近了他,但馬上被製止了。
“抓活口。”西奧多羅蹣跚著從樹叢中走出,他仔細盯著亞裏士多德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是你?”
“這事說來話長。”亞裏士多德打量著對方,他猜到西奧多羅的鑒定術已經看出了自己相貌的虛假,“你為什麼不趕緊去追他們?”
“他們有人照顧。”西奧多羅仔細想了想,向著周圍的人揮一揮手,“把他帶走。”
亞裏士多德還在擔心利奧斯特納隊長的情況,但他被兩個士兵推著走開,根本來不及詢問。西奧多羅把臉背過去,沒有看亞裏士多德一眼,這讓他感到莫名緊張,不知對方有什麼打算。
他就這樣被帶出了樹林,來到厄琉息斯的郊外,在這裏,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們。阿裏斯塔、赫米阿斯和色諾克拉底站在那裏,亞裏士多德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兩個士兵離開了,亞裏士多德這才將自己的本來麵目改換過來,不過,他的臉上還是留下了一些傷痕,這是在與迪米特裏的戰鬥過程中留下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連忙問學園的眾人,“那些俄耳甫斯教教徒都跑了?”
“這件事情已經在老師的掌握之中。”色諾克拉底麵無表情地回答道,“至於你,這次的表現很不錯。”
盡管他的表情沒有一點兒讚賞的意思,亞裏士多德也隻能將這句話當作褒獎了。阿裏斯塔連忙上前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當你離開學園,前往厄琉息斯時,我們擔心你一個人前去會遇到危險,所以就告訴了色諾克拉底,希望他給我們出個主意。”
“色諾克拉底認為此事是柏拉圖親自交由你去辦的,我們不應該插手。但我還是覺得此事不妥,便回家告訴了我的父親。而我的父親又告知了柏拉圖。”
“柏拉圖的意見與色諾克拉底一致,他希望看一看你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於是我們都在學園等待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