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君洛繁的時候,他才被從祠堂裏放出來,與相識之初相比,清瘦了不少,沒有變化的,便是那眼中的冷意。
聽見她的腳步聲,眼也不抬一下,繼續翻著手上的書頁。
聲音清冷:“你來做什麼?”
君念辭笑意連連:“自然是來瞧瞧哥哥。”
說罷,便在房中四處觀望,也不去擾他,坐下後,便手支下頜,靜靜地瞧著他看書。
君洛繁不為所動,一頁又翻了過去,待君念辭的哈欠打了又打,忍著問她:“你到底來做什麼?”
君念辭見他終於理自己,撒嬌道:“哥哥,你終於肯搭理我了~”君洛繁歎氣,放下書:“說吧,來找我是什麼原因?”
君念辭退了左右,房內無人,這才開門見山:“哥哥比我年長幾歲,與母親相處時日最長,如今母親不在,我與哥哥最親,最近妹妹被一些俗世所擾,想來哥哥這裏尋求點安慰之法。”
她一口一個哥哥叫得甜蜜,倒讓君洛繁該中多了些怪異之感,與這妹妹相處的時間,便是那幾年,的確是開心無比,但那件事後,自己閉了心門,遠上淩虛修行,對家中也不再過問。現在這麼個妹妹如此黏著自己,真不自在。
聽完她的話,看著她一臉苦腦的樣子,罷了罷了,終歸是妹妹。
“你說的是沈府的事吧。”
“哎呀!”君念辭誇張叫著,“原來哥哥知道這事啊!我原以為哥哥在府中修養,沒想到這事也瞞不過哥哥,真是厲害厲害!”
君洛繁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誇自己,直看得君念辭一臉紅雲。君念辭心裏都要被自己的行動蠢暈了,瞧那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三歲孩童一樣。
待她閉上那張侃侃而談的小嘴,君洛繁才開口:“這事你不用擔心,父親已經稟明了帝君,如今在府中的你是真身,所以外麵的消息如何,都是有人刻意而為。事情發生在沈府,你也不必去插上一手,”說到這兒,刻意加重了語氣,蒼梧國變一事,從父親口中得知,極有可能與這小姑娘有關係。
“他是個男人,若連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也妄是沈家人了。念兒,”他輕聲喚了她的名,忍下想要撫摸她臉旁的手,道,“你與二殿下的婚事,在你出生那一日便注定了,所以不要糾纏進這些瑣事裏去,旨意已下,誰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暮靄沉沉的靜夜裏,合歡花悄悄地綻放在月光溶溶的夜色中,君念辭立於院中,看著兄長房內久久不滅的長燭搖晃著。
出門時,他撫摸著自己的頭,聲音冷然,語氣沉穩:“別怕,有我。”
她與他同母,是君家的嫡女,君洛繁的妹妹。心中一軟,炙熱感漸漸湧向四肢百骸。
一路行來,她被人囚禁,與人棋子,同人交易,為自保留下夜墨與阿落,還好,他們未曾拋棄自己。
慕臨淵,君洛繁,這兩個不信自己身死的男人,還有璿璣樓中的各位,為了與母親的誓言,承認自己這個半吊子水平的人。
這是與那刀上舔血過活不同的日子,充滿溫暖,讓人能放下一身的防備。她回來了,完成了“君念辭”的執著,完成了“君念辭”的期許,雖然過程不盡人意,但是,正因如此,未來才讓人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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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苦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