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禍水(3 / 3)

原來“情”之一字,竟然能將人重傷至此。

看著絡繹不絕的街道,忽而憶起下山時遇見的那位少年,也不知現在身在何方…

床上的沈鬱,不知外界如何,而今卻陷入夢中,久久不能自拔。

夢中,一時言笑晏晏的念兒伴己身側,紅袖添香,一時她又與榮王情投意合,耳鬢廝磨,餘留獨身暗自空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處理好一切之後,慕臨淵才將她送回了君府,見她就要下車,忙將人拉住。

君念辭回身看他,不知何為。

“回去好好休息,我會處理此事。”撫摸著她的臉頰,這一夜未眠,眼下便多了幾分青黑,看得人心疼。

“嗯。”君念辭難得乖巧地點頭。慕臨淵見狀將人拉得近了些,在她小臉上啄了一口。

君念辭眼睛倏然放大,夜墨還在一旁呢!當真一段日子不見,臉皮厚了許多呀,猶記得他被自己調戲時,還麵紅耳赤的呢!

慕臨淵滿意地見她小模樣,將人送下了車,便讓小廝駕車回去。

同坐在車上夜墨黑著張臉,也不是第一次瞧見二人這般親密,隻覺渾身不自然,總算體會到了白羽為二人傳遞相思的心曆路程。

慕臨淵瞧他,難得示弱:“你放心。”

“我放心?”夜墨嗤笑,反問他,“該聽著這話的不應是我,應當是她!慕臨淵,我們相識也有數十載,你何時變得這麼弱了。幼時便名動天下,被譽為未來帝子,可看看現在的你,隻撈了個閑散王爺不說,念兒還因你處處陷險,你說說,讓人如何放心?”

這一番話戳中了慕臨淵的心病,也屬事實,他無力反駁。

“停車!”夜墨回頭冷冷瞧他,“慕臨淵,若你無力護她,便不要隨意說出這三個字來。她除了你,還有我,還有君家,更有璿璣樓,並非隻你一人而已。”

扔下一串話,撩開馬車簾子便跳了下去。

慕臨淵眼眸沉沉,駕馬的小廝半晌後才聽見王爺的聲音。

“去宮中。”

下人們瞧著大小姐今日大早才回的府,私下裏偷偷笑著,都知大小姐許了榮王,宮中留人也不是什麼怪事。

君念辭回聚林閣的途中,遇著了從棲柯院出來的墨玉,多嘴問了一句。

“挽小姐沒事,”墨玉笑著行禮,“多謝大小姐關心,隻是昨兒沒休息好,今早身子不適,便去告知夫人一聲。”

“哦。”君念辭點點頭,沒再深究。

夜雨初歇,清新的空氣,混合著淡淡的春日味道。被夜雨洗得幹淨的棲梧院樓閣門窗半敞開著,在亭中張目四望,隻見柳葉返青和春花吐蕊的景象。

地麵濕漉漉的,幾窪淺水映著高樓及樹木,樹影婆娑,規矩行事的下人們一腳踩上去,碎了一地的影。

向著回院的南歸行禮,又做著自己手上的事物,整個院中井然有序。

夫人著了件淡綠夾襖立在亭子邊,烏黑的盤發沒有一絲淩亂,修鼻端目,膚如皓雪,纖手上一素染著鳳仙花色,此刻正站在回廊上,瞧著底下懶散的魚。

送走了墨玉,回來見夫人衣著單薄,欲要披上外袍,卻被攔下。

“不必。”

南歸勸道:“春日早晚涼,夫人當心著涼。”夫人回首看她,見拗不過,也就由她披上。

“適才墨玉的話,夫人怎麼想?”

夫人抓了把魚食扔進了魚塘,泛起的點點漣漪驚動到了懶懶的魚兒,一驚之後又遊回來。

“左不過是個見色起意的獸人罷了,萬獸國人比人族開放,在他們國家當街苟且也不是傷風敗俗之事,”將袍子收了收,的確有涼意,“挽兒自有分寸。”

“可小姐終歸才及笄,未經人事,若那萬獸國使者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隻怕小姐…”南歸未再言語下去。

夫人睨她一眼,不願再談,“走吧,去瞧瞧夫君回來沒有。”

昨日明帝宴請群臣,將眾大臣都留在了宮中,君於飛也不例外,想著他那性子,夫人莞爾一笑。也不知喝醉了有沒有鬧出什麼笑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