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霧裏悼曲(1 / 1)

第三章 霧裏悼曲

霧,在四周彌漫,從寧小菁他們五人踏入這片灌木叢,濃濃的霧就不知不覺地在四周飄起,伴夾著河水濕腥的氣息,把去路迷蒙住。

眼前一遍灰沉,辨不清方向,他們隻能摸索著向未知的前方走去,腳下全是泥濘與枯枝,不時灑落的一些細細冷雨,打濕著他們的衣物,讓他們更是狼狽不堪。

因為安浩的信息,董語萱與安浩的幾個朋友,也是同為T大曆史係的同班同學,決定親自來到這深山野林中,尋找安浩的蹤影。又因為其餘的同行者都是男子,小菁隻得答應語萱的請求,也參與了這次的尋找行動。

一行五人,沿著河岸一路徒步在密林中行走多日,仍毫無頭緒之際,竟又被困在這一場濃霧中,迷了路。身處濃霧中,竟連指南針也失常,眾人不由得開始恐慌起來。轉來轉去仍未能尋得到出路,眼看著天色已越來越暗,他們越發慌亂起來。

就在這時,語萱忽然一把拉住小菁的手臂,驚喜地說道:“聽,你們聽,有人在唱歌,聽到沒?”

其餘人急忙停住亂竄的腳步,皆豎起耳朵細細地呤聽,果然,濃霧彌漫的叢林中,前方不遠處的地方,傳來女子婉約哀鬱的歌聲,一遍遍重複輕唱著相同的一段古曲。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注)

這是?小菁細聽了一會,皺了皺眉頭,“她唱的,是送葬曲......”死寂的濃霧叢林裏,驟然響起的詭異歌聲,格外的突兀,似泣似訴的哀怨淒然,聽得小菁頓感一陣毛骨悚然。

“管她唱的是什麼曲,隻要有人,就一定能帶我們走出這鬼地方,走,快走,不然要在這裏過夜了。”同行的男生程翔第一個先跳了起來,急忙向著那聲音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叫喚起來,“那邊的姐姐,請等等,我們是迷了路的學生......”瘦削的身軀一腳深一腳淺地快步走在前,其他人也隻得急忙跟上。那歌聲沒有停下,繼續在那個方向自顧自地清唱著,小菁越來越覺一股詭異的寒意,正在身邊慢慢地漫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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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詩經中的《葛生》,一首悼念死去的愛人的詩詞,僅以此詩祭翼王!

意為:荊棘覆蓋著藤葛,蘞草長滿了山,我所愛的人埋葬在此處,誰來與他作伴?唯有孤獨!

夏天的漫漫白日,冬天的夜夜淒涼。百年之後,我會再回來這裏伴你長眠,終於可以與你歸於一室,永遠不會再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