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聲音在血泊的上空揚起,一時間四周靜逸,隻有跌倒在地的小錦,不易察覺地擰了一下黛眉,白茉莉終於停止了嘶吼,直接被那人扔在了地上。

白茉莉像一條死狗般喘著粗氣,渾身沒有太多的痛感卻癱軟在地無法動彈,她知道她被眼前的男子瞬間散去了一身的功力,以她這種情況不醫治的話死亡就是片刻的事情。

國破家亡,父母兄弟很有可能慘死,什麼都沒有了,也許死亡是最好的歸宿?可是無窮無盡的悲戚將她包圍,她不甘心,她連這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怎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可是再不甘心也沒有用。

意識正在抽離,有一滴淚水,從她那因過度失血而變的異常蒼白的麵頰悄然滑下,她最終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

“別讓她死了。”這是這個玄袍將軍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身邊一白袍護衛能有四十多歲,儒雅文靜,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沒有身披鎧甲之人,他一拱手道:“是,王爺。”

誰也沒察覺到“王爺”這兩個字讓小錦再次眉頭擰緊,“戰神王爺赫連澈?”轉過這個念頭,小錦的嘴角不易察覺地輕勾了一下。

小錦嘴角的冷笑剛收,卻被赫連澈一把抓到眼前,小錦換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垂眸蹬著腿狂叫:“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奴婢給大人您磕頭,祝您長命百歲,福壽延年,饒命!奴婢就是一個小丫頭,求求您別殺奴婢。”

赫連澈倍感無趣,眼前的醜女人涕淚橫流,是他見過最醜陋的女子,沒有之一,他想不明白雲國的皇宮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女人,她連一絲的內力都沒有,一點沒有她家主子這般有骨氣。

赫連澈的眼神不由自主向白茉雪的方向看去,她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在他眼中還是個孩子,此刻被楊鶴用靈藥所救已經清醒過來,本來被他散功,她的模樣應該是十分狼狽,卻是他少見過的美女之一,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額頭發端幾滴猩紅格外醒目,特別是一雙眼睛依舊有神,噴著怒火,滿臉的倔強跟容忍,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

赫連澈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突然大好的心情讓他覺得弄死眼前這個膽小鬼還真髒了自己的手。

隨著這念頭的冒出,他手勁一鬆,小錦瞬間跌在了他的馬前。

屁股被摔的生疼,“哇”地一聲,小錦嚎啕大哭起來,半跪著身子爬到了白茉雪身邊。

白茉雪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卻恨小錦沒有骨氣,可是看見她瘦弱的身體一抽一抽,心中一酸,她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哪裏遇到過此事,嚇癱了也能理解。

努力撐起去撫摸她的頭,身體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小錦越發哭的大聲:“小姐。”

“把眼淚擦掉,我們是雲國人,不能在敵人眼前哭泣,斷頭也碗大的疤,小錦,拿出點骨氣來。”明明渾身無力,她的話語像是穿過層層雲端如響雷般在所有人頭頂炸起,四周竟然是一片的死寂,連淩國兵都對她都肅然起敬。

赫連澈讚許地點頭,如果所有雲國人都跟眼前這個小女孩一般,也許也不會那麼快亡國,可惜雲國從上到下都爛透了,遇到個庸君亡國也是必然。

赫連澈的軍隊紀律嚴明,沒有一個搶掠跟奸邪的,都訓練有素地打掃戰場,還有一部分人一聲不出地站在了他的後麵,等待他的指示。

陽光已經升在半空,明晃晃地照著人眼暈,地上的鮮血已經幹涸,隻有淩國兵打掃著戰場,清理著屍體,還有一部分雲國宮中的太監、宮女、嬪妃、皇子、公主被集中到赫連澈的眼前,一眾人跪在了地上嚇的瑟瑟發抖,還時不時有嗚咽的聲音傳來。

“稟王爺,雲國的皇帝跟皇後已經自縊,所有雲國負隅頑抗的侍衛都就地斬殺,請王爺定奪。”一侍衛跪地稟報。

白茉雪一閉眼,雲國是徹底的亡國了?“王爺?他竟然是赫連澈!”

白茉雪一個字一個字叫著眼前這個人的名字,似乎要嚼亂吞腹,心中下了狠,隻要她不死,定讓赫連澈不得好死。

小錦在聽到皇帝自縊時,猛然間閉上了眼睛,是恨是怨,是解脫是迷惘,她分不出心頭湧上的是什麼滋味。

“傳令下去,將雲國的皇帝靳昊天跟他的皇後厚葬在雲國的皇陵,還有,誰若敢侮辱雲國皇陵,殺無赦。”赫連澈的聲音並不響,卻冰冷徹骨,威懾力極大,三月天讓人從頭涼到腳。

“是!”淩國的士兵更是整齊劃一,氣勢非凡。

聞言,小錦突然向赫連澈多看了一眼,那個人居高臨下,藐視眾生,她不知道心頭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別的。

小錦繼續垂眸,不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如果赫連澈敢動雲國的皇陵一下,事情也許僅僅是個開端,還算他沒渣透,自己就不跟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