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香看著腳邊的恭順的幻花,沒有立刻叫幻花起身,而是自己彎著身子,看垂頭的幻花,“哎,怎麼穿得這麼單薄,這麼素淡,如今你為貴妃,不是王府的小妾了,你瞧你,臉色也不好,也是,皇上年輕,不知道體恤你剛剛生產,又受了那麼多苦,一味地可著自己高興,哀家看,你趁早抱乖孫去住自己的寢宮,才能靜養好你的身子。”
“母後說的是,畫兒已經這樣請求了,皇上說那宮中重新粉飾,還未完工,等完工了便過去。”幻花微笑說道,“母後不是要看天兒嗎?錦兒,還愣著幹嘛,去寢殿裏抱出來啊。”
鍾離香不讓起身,幻花也就不急著提醒,等褚暉回來看到鍾離香抱著靜天,卻讓靜天的母妃當著眾人跪著,會是什麼心情。
不是幻花挑撥,也不是幻花有意要唱苦情戲,而是對付鍾離香,一味的退讓不會起到作用,既要針鋒相對,又不要鋒芒畢露,虛虛實實,進退得宜,尋找時機,一擊而中。
山中死裏逃生教給她的不僅僅是分秒間殺人,還有敵對間的鬥智鬥勇。
“哎喲喂,你瞧瞧,哀家又高興又心疼,糊塗了,閔妃你快起來吧。”鍾離香親手拉她起身,“來人,把哀家給天兒的禮物拿來。”
莫克捧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走上前來,,幻花笑道:“何必都在院子中呢,都進殿內坐下豈不舒服?”
“這是你的地盤,自然是你閔妃說了算。”葉幻情冷冷說道,一雙帶鉤子的眼睛滿是蔑視。
“見過皇後娘娘。”幻花對著葉幻情施禮。
葉幻情知道鍾離香不待見幻花,更有意要在其他妃嬪麵前立威,她冷笑,“本宮可不敢當,在這宮中,誰會當本宮是皇後娘娘?正主怕是天天睡在皇上身邊的。”
幻情幽怨頗深,長期寂寞,語言直接粗俗,其餘女子都很驚愕,又都撿著笑,用手帕遮擋著,誰都不說話,都看著幻花如何作答。
“是嗎?天天睡在皇上身邊的,是天兒,畫兒與皇上中間隔著天兒呢。”幻花輕笑起來,“姐姐這是嫉妒天兒嗎?天兒可什麼都不懂,怕承受不了姐姐這麼衝的怨氣。”
“你……”葉幻情沒有料到幻花會這麼不客氣,當著其他的妃嬪給她在太後麵前下不來台。
“畫兒怎麼啦?”幻花笑了,“對了,畫兒身子一直不好,連姐姐的封後大典也未曾觀禮,在這裏,畫兒向您道喜了,也隻有姐姐這般氣勢才能成為皇後,畫兒以後全靠姐姐扶持了。”
幻花若示弱,其他妃嬪便會以為她軟弱可欺,雖有皇上寵愛又能怎樣?他們會擰成一股繩來對付她一個人,她毫不示弱就不一樣了,妃嬪們自然心中打小鼓,會分析兩人,會選邊站隊,即便鍾離香之前有所暗示,他們也未必全部都站在葉幻情那邊。
“畫兒,你這些日子病著,不知道宮中規矩,待病好了,要日日向皇後請安的,今兒就算了,快進殿,哀家要給天兒禮物。”鍾離香自然看出葉幻情在這場爭鬥中落了下風,再耗下去,會更難看。
“母後,皇後,各位妹妹請。”幻花招呼她們入殿,落座,鍾離香自然是上位。
南宮芸抱著靜天到了鍾離香麵前,鍾離香打開了那個小盒子,那小盒子裏麵竟然是閔軾曾經借給她的,雪穗萬分寶貝的避毒犀簪。
“這個,是哀家磨破了嘴皮子從閔家少夫人那裏要來的,這叫避毒犀簪,送給長孫,天兒是哀家的心頭肉,哀家絕對不允許他有半點閃失。”鍾離香已將避毒犀簪的寬頭一側穿了個小洞,用金鏈子穿了,她鄭重地把避毒犀簪掛在了靜天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