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江南的官道上,有一支隊伍在緩緩地前行。雖說是官道,但這裏山高林密,虎嘯猿啼,不是行人久留之處。這支隊伍的頭領是個壯實的漢子,別人都稱他為黑鷹,大約快到而立之年,身高八尺,豹頭環眼,虎背熊腰,聲雄力猛,裹著寬大的布衣,露出的手臂可以清楚地看見肌肉的棱角,身旁配著一把厚重的鋼刀,身下是紅鬃烈馬,警惕地看著周圍。旁邊跟著他的副手,小七,朱唇白麵,腰細膀寬,衣著華麗,錦帽貂裘,白袍獸帶,騎著卷毛獅子馬,也在環顧四周,與黑鷹不同的是,小七似乎是在遊山玩水一般。這隊人扮作鏢師的模樣,護著五輛推車,每推車上捆著兩個破木箱子。別看這木箱破舊,可裏麵暗藏玄機,裝滿了奇珍異寶和古玩字畫。這些東西都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因此它的主人九千歲選了很多精明強幹,武功卓越的東廠高手來護送。他們要護送這批寶物去江南見一個人。一個可以影響天下的人。
天色已晚,眾人行到了姑蘇。這裏已是江南的地界,各處風土人情和北方大不相同。黑鷹帶領大家來到了客棧投宿。客棧是小七早就打探好的,並不算大,前後也就八個人在照應,布置得簡單卻精致,位置選在一處僻靜的地方,避過了人員嘈雜的鬧市。而且這客棧有個特色,下人們全是女孩,並無一男子在內,這些女孩多數習過歌舞,因此生意也十分興隆。
客棧的主人叫做陸清瑜,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眉清目秀,身材修長,步履輕盈,皮膚白嫩,即使穿著粗布衣服,也難以掩蓋俊逸的風采。清瑜看到這夥人來,迎上前道:“客官裏麵請,我這店裏有好酒好肉,口味是這附近最好的。”黑鷹帶眾人進來,安排了兩個漢子看守車馬,將一切安排妥當。
陸清瑜看著黑鷹道:“想必這位是這裏的老大吧?”黑鷹:“嗯,我是,今天你的店我們包了,不要再讓別的人進來,再燒些熱水來,好酒好肉隻管上。”說罷便排出一錠大銀。陸清瑜連忙答應,便吩咐了安排房間酒菜等事,又引著眾人到了大堂入座。陸清瑜先為眾人溫了幾壺酒,又從廚房端出剛做好的飯菜,忙前忙後服侍這些人。
黑鷹一行人舟車勞頓,多日不曾吃得一餐像樣的,今天見了這般美食,都顧不得各自形象,搶做一團,恨不得把盤子都吃了。不一會一個女孩從廚房中探了出來。她是這裏的廚娘,叫做徐雅,是陸清瑜認得妹妹。手藝遠近聞名,尤其是糕點,簡直天下無敵。她聽得前廳嘈雜喧鬧,便出來看看熱鬧。
徐雅看這夥人吃的粗野,甚是有趣,不覺笑了出來。這銀鈴般的笑聲如何躲得過一夥武術高手的耳朵,他們順著聲音看去,隻見燈火下站著一個妙齡少女,正是豆蔻年華,膚如凝脂,麵若桃花,身嬌體柔,正在那裏捂嘴偷笑。這徐雅看眾人發現了自己,臉一紅又跑回廚房了。
黑鷹和小七此時才覺得,方才實在是粗魯不堪,便正襟危坐,斯斯文文起來。陸清瑜來到這夥人跟前道:“剛才那位是我店裏的廚娘,打擾各位了。”小七道:“不妨,這小娘子手藝實在是高超,連京裏大廚也比之不及,我們這才吃昏了頭,”說罷從身邊摸出五兩銀子給了陸清瑜,道:”這是賞那丫頭的,你拿去吧。“
“原來客官是京城來的,我替她謝謝大爺賞賜,不瞞客官說,我這廚娘燒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還沒有說完,黑鷹就打斷了他的話:“囉嗦,這裏不勞煩你了。”陸清瑜悻悻住了口,招呼其他人去了。等酒足飯飽後,黑鷹又安排了守夜等事宜,大家便各自去房間歇息了。
二更時分,小七溫了一壺酒,來黑鷹房中喝酒聊天。兩人對飲數杯,各懷心事。小七對廚娘魂牽夢繞,情不自禁地道:“那個小丫頭手藝真不錯,不如把她帶到京城去,專門負責我們的飲食。”黑鷹此時正在沉思,聽到小七說話,被打亂了思緒,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小七回過神來,忙回道:“沒什麼,我自言自語。”黑鷹看小七神情也猜著七八分了,道:”你小子都有了張芸了,還想在外麵拈花惹草的。“小七臉一紅道:”張芸我一直都把她當妹妹,完全沒動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