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林遇虎(1 / 3)

戚興一行人和龍剛耀分別不久,往杭州城奔來。此時已是黃昏時分,戚興一馬當先,衝在前麵。衛廣和陸清瑜還是被遠遠甩在身後,衛廣無奈對著陸清瑜感歎道:“這小子性子太衝,年少輕狂,以後會吃大虧的。”陸清瑜對為人處世之道還是略差一些,問道:“何以見得?”衛廣差點被口水噎住,心中暗道:“陸清瑜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戚興是我們中年齡官職最小的,可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一個人衝得那麼前,後麵兩個眼見都要追不上了,這算什麼道理?雖然我們兩個人都不在乎,可他以後要是從了軍,入了官職,說不得要被上峰排擠,輕則仕途不順,重則身首異處。”可這些不便明說,便隨口岔道:“以後自見分曉。”陸清瑜心思單純,也不想管這些事,說道:“跑了這麼久的路,馬都有些累了,不如我們休息片刻,找個店家吃點東西。”衛廣道:“也好,”便喊住戚興。戚興聽到後麵叫他,勒住馬繩,在前麵停下,等著他們跟上來。

衛廣加了一鞭,趕上來道:“我們走了好久了,不如找個店家歇息片刻。”戚興道:“何必,到了臨江仙我們再好好歇息不遲。”衛廣道:“人不用休息,可馬要休息的呀,這馬都有些跑不動了。”戚興的馬是千挑萬選的千裏馬,而他們兩人乘騎的馬隻是從戚家隨便牽的,腳力自然不可相比。戚興這才發覺,想了想道:“這樣好了。我的馬快,先去杭州買點禮物帶去。你們先去酒家,到了報我的名字,自然會有人好好招待你們。等我買好禮物,我們在酒家相會。”“這樣也好。”戚興便一人獨自快馬奔向杭州城中。這臨江仙酒家在杭州城外十裏地錢塘江旁,也是富饒之所,衛廣和陸清瑜也不跟著戚興,向臨江仙酒家走來。

殘陽古道,淩風秋水,兩匹瘦馬就這麼並排晃悠著。衛廣趁著此時戚興不在,對陸清瑜道:“依我看,巨鯨幫幫主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陸清瑜道:“我覺得也是,他以前威名遠揚,如今卻是這副模樣,隻怕連兵器都拿不穩了。”衛廣道:“最可疑的是戚興問了他多次,他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陸清瑜道:“難道因為我們是官府的人,他才不願意說嗎?”衛廣道:“我看未必,他義氣深重,對待戚興就像是自己親弟弟一般,我猜是害他的人勢力極大,他不願戚興知道。”陸清瑜道:“要真是這樣倒好查了,巨鯨幫也算江南大幫,幫內有兩千餘人,幾百艘戰船,能威脅到他們的寥寥無幾,我們順著這個思路定能揪出幕後黑手。”兩人毫無頭緒,就在這鄉間小道慢慢悠悠地晃著,沿路望著白牆青瓦,水稻漁船,綠柳紅花,石橋闌幹,心中大喜,不免說些閑話。

衛廣望著江南水鄉富饒殷實,心中感慨道:“雖然沿海總遭海寇劫掠,但這裏竟能這般富庶,難得的很呐。”陸清瑜道:“這裏離巨鯨幫不遠,受了他們庇護,自然要比別處好些。”衛廣忿忿道:“其他地方的官兵都是幹嘛的,竟連一夥江湖人士都不如。”陸清瑜道:“也別怪他們,好多地方的軍士已經一年沒發軍餉了,更不說武器盔甲的損耗,這麼算下來,官兵心中早有怨言,讓這些人去打仗自然是打不贏的。”衛廣驚道:“兵部的軍餉向來是按時發放的,從來沒有拖欠過,怎麼底下的軍士都拿不到軍餉?”陸清瑜道:“這就要問主管兵部的官員了,他們是東廠的人。”兩人猛然想起巨鯨幫龍幫主之事,麵麵相覷,已知對方和自己猜的一樣,異口同聲地說出:“難道是東廠。”

戚興一人縱馬狂奔到到了杭州,徑直走向城裏最大的書院,這地方幾年前和沈文來過,故而輕車熟路的。戚興買完禮物,讓人用綢緞錦盒裝了,夾在胸前,轉身離去。說來也巧,這份禮物近來買的人很多,戚興恰好拿了最後的一份。等戚興出來,騎在馬上,遠遠看見一夥捕快押著一個人,這人雙手被綁在後麵,低著頭,渾身衣服扯得細碎,走路一瘸一拐的,很明顯是和這夥捕快打鬥了一場。等走得近了,卻發現這人身影有些麵熟,身上的衣服還是以前自己穿過的。戚興不覺停住,想看個究竟,卻發現這被押的人竟是安福。戚興心中不忿,母親怎麼把我的衣服給了他穿,冷笑一聲,道:“昨天還不可一世的樣子要和我打架,卻連幾個捕快都打不過,真是個白癡。”這“白癡”兩字聲音尤其大,傳到了安福耳中。安福聽到有人嘲笑他,抬頭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戚興端坐在馬上,神色倨傲地望著自己。安福本就和戚興不對付,這一下更覺丟臉尷尬,忙低下頭避過他的視線。戚興發覺安福看到了自己,又提高聲音說了一聲:“笨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