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以血補血(1 / 2)

永遠銘記在戰爭中失去生命的同胞們。

也許在八十年前的南京。一位穿著帶有補丁單衣的小姑娘,光著腳丫,在嚴寒的冬日裏瑟瑟發抖,蜷縮在地窖之中。但令她發抖的不是冰冷的溫度,而是大街上一群披著人皮的禽獸,提著刺刀,笑嘻嘻地挑開了雙親的胸膛。小姑娘手中捧著娘親用野草編成的孫悟空,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希望猴王能駕著筋鬥雲來將壞人趕走,便將草人舉過頭頂左右搖晃,靜靜地聽著上麵走來走去的腳步,等待奇跡的發生。可是半天過去,頭頂依舊傳來皮靴走動的沉悶聲,小姑娘雙眼噙著淚,咬緊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突然外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就在小姑娘鬆一口氣,以為孫悟空顯靈之時,地窖的小門猛地被人打開。

時光飛逝,在二十一世紀的我們,望著累累白骨,好像穿越了時空,親眼看出一場人間地獄,但又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們救不了在屠殺中死去的兄弟姐妹,但是為了中華民族不會再淪為被人欺淩的‘病夫’,更為了我們民族的尊嚴,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好好工作,讓軍國主義早日道歉,讓死去的同胞們能早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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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的杭州一片肅殺,血水混著雨水染紅了地麵,濟世藥行的生意比起平時不知要好了多少,夥計們恨不得多生兩隻手,忙前忙後賣藥收錢。尹東從濟世藥行出來,穿過人群,縱馬向著小七說過的大夫這裏來。拐進小巷子,這裏倒是冷清,隻有幾個撞破頭的百姓來討些藥材。尹東大步闖進,直直將孫凱璟背到老大夫麵前,往地上一跪,雙手抱拳求道:“老人家,你行行好,救救這個人。”那些傷者也是懂輕重的,紛紛起身讓路。老大夫快步到了跟前,手指往鼻子上一搭,還能感受到絲絲熱氣,便讓尹東幫著把人抬到旁邊蒲床上,清退了其他傷者,取出一瓶燒酒,照著傷口全部澆下去。孫凱璟雖然暈了過去,但還是疼得發抖,額上浸出冷汗。老大夫又從身後找出一瓶金瘡藥,這藥瓶倒不起眼,隻是一個未長大的小葫蘆,但瓶蓋剛一打開,芬香撲鼻,滿屋子都能聞見。尹東久曆沙場,見過無數藥師調製過的金瘡藥,從沒聞到過這種異香,想來必不是凡品,心中稍稍放心。老大夫將藥仔細地在他傷口塗勻,說來也是奇了,剛剛還在往出滲血的傷口頓時止住,再也見不到半點紅色。又從旁邊燒水的鍋中夾出一條棉布,在風中晾幹,便緊緊纏住傷口。原來老大夫聽到城中鼓角聲,知有戰端,便先行備下了常用的器具,此時剛好用到。

老大夫纏完,手往孫凱璟腕子上一搭,發覺他脈象弱得還不如個孩子,不禁搖頭。尹東為老大夫端來一杯熱茶,獻殷勤道:“這人還有救嗎?”老大夫瞪了一眼道:“屁話,若是沒得救,我費我的寶貝藥材做什麼,隻是救他非折我壽命不可。”尹東隻當他要銀子,可出門打仗誰還帶錢,隻能摸出腰牌道:“老人家我現在沒帶錢,不過我是城中總兵,你要是救活他,自當奉上白銀一百兩。”老大夫推開他腰牌道:“你當我什麼人?我是那種貪財小人嗎?去找一節幹淨的空心蘆葦回來。”尹東不知他要蘆葦幹嘛,但他吩咐不敢不從,快步紮進雨幕中。一杯熱茶尚有餘溫,尹東便帶著一把蘆葦回來,交到老大夫手中。老大夫滿臉驚愕,離最近的水窪子也有二裏多地,他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顯然功夫不錯,但眼下不是說閑話的時候。老大夫取過蘆葦,挑了根最長的,切下頭尾,拿清水衝刷幹淨,接到一根痛心銀針上。又拿出一把尖刀,望著刀尖,心一狠劃破自己掌心,將血滴進一個幹淨葫蘆中,大約裝了半碗的量,老大夫便收了手,拿出金瘡藥為自己止了血,將那葫蘆一頭接在蘆葦另一端,又拿著金瘡藥混著豬油,封好連接處。尹東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好幫忙,隻能呆呆地站到一旁看著。隻見老大夫抬起孫凱璟手臂,那胳膊上的血管都變得幹癟,隻能尋一處比起來較粗的,將通心銀針準準插入,接著立刻站到高處,舉起葫蘆。尹東驚呆了,敢情這老頭想將自己的血灌進孫凱璟身子。老大夫少了半碗血,頭微微有些暈,站立不住,便喊尹東幫忙。尹東高高舉起葫蘆,一手又扶著蘆葦杆,站直身子,一動不動,老大夫又拿根針,稍稍在葫蘆上鑽了個洞,這才坐到一邊喘氣休息。慢慢地尹東感覺手中葫蘆變得輕飄飄的,急忙喊叫老人家過來。老人家起身,折斷蘆葦,迅速拔出銀針,又在針眼處擦了些金瘡藥,動作一氣嗬成,絕不拖泥帶水。尹東立在一旁,一臉錯愕道:“老人家奇技今日令人打開眼界。”老大夫聽見有人誇他醫術,高興之情早就寫在臉上,但還是矜持地擺擺手道:“休要提起,尋常小技而已,就是那些庸醫學不會,我待會再開個方子,煎藥喂下便好。”尹東賠笑道:“就是,外麵那些庸醫救人的本事不咋地,收銀子倒還有一套。但這一小葫蘆血是不是太少了,我正值中年,少個兩大碗血都不算什麼,要不再送些我的?”老大夫勃然變色道:“你當誰的血都行的?我這是祖傳的醫家血脈,輸到別人身體裏方才有效,若是常人之血,輸完必死,我年紀大了,隻能給他這麼多,不過足夠他用了。”尹東這才知道,原來老大夫世家行醫,難怪有這樣好的本事,想來都是一輩一輩耳口相傳下來的。又不顧這麼大歲數,擔著折陽壽的風險強行劃破肌膚,擠出半碗血來,便跪地謝道:“謝老人家救命之恩,一百兩紋銀稍後送上。”說著到街上調了一隊巡邏官兵守住小巷,便閃身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