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趕到時倒是吃驚不小,原來因為人數眾多,考核並不是采用一對一比試,而是群戰。為了能夠清楚地辨別高下,這些人手中都拿了一把沒有鋒刃的青銅劍,十人組成一組進行團體對抗。以石東楊為首的一行人有五個,因為身份低微,自然是沒人願意和他們一組的,子玉趕到時他們還在場下,尷尬地看著其他組好隊的隊伍。
場上的人廝殺凶猛,雖然分發的青銅劍沒有鋒刃,但被打的青青紫紫的不在少數,被傷的最慘的一個當場暈厥,被拖了下去。石東楊神色嚴峻,他專注地觀察著這些人的戰鬥能力,氏族子弟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便是家風,家風意味著經驗、意誌、理想的積累和傳承,這些氏族子弟從小在尚武的家風和奪帥的渴望中長大,再加上從小受訓,絕非一般平民子弟可比的。石東楊很恐懼,因為他並隻知道那股家風的有力量有多強大,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東西。
無明自然會帶來恐懼,不僅僅是石東楊,其他四人比他更加心虛,因為從場下看來,那些場上的氏族子弟都凶猛無比,武藝戰略都在他們之上。
等到兩撥人結束之後,終於輪到石東楊他們上場,一組隻有五個人,而對手的那個組整整齊齊十個人。
雙方揖手禮畢,四周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人願意打破現下的寧靜,他們心中最大的那根刺又開始作祟。
石東楊看著那四個陷入恐懼的師弟,忽然驚醒過來,如今師父和蒍牧不在,他便是掌船人。所以他必須要鼓舞士氣,讓這條船穿過怒海狂濤。
石東楊朗聲大笑:“哈哈,各位師弟,我們習武多年,今日終於可以一展所學,快哉快哉!師父一定在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四人聽了石東楊的話,眼神逐漸從恐懼的陰霾中透出光來。
“聽我給你們吟一首詩如何?”
“二師哥好興致,不知是什麼詩?”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石東楊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激昂,振奮人心,那四人聽了,握緊劍柄,完全變了一種氣場。
“好一句與子同仇,今日我們就盡興而歸,把所有招式都使出來,誰要是少出一招,就為大家洗衣做飯一整年。”
隨著一聲大喝,雙方展開激戰,對手憑借人數眾多迅速形成了包圍之勢,而且看得出來有人在控製這支隊伍,他們並不是分散作戰,而是形成了一種陣法。最先是兩人對抗一人,但很快集中力量對付看上去最弱的兩人,其餘三人隻派武藝最強的盡量拖住,石東楊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麵。
子玉在場外仔細尋找著那十人組的領軍人物,能在短短時間內就安排好這樣的陣法,那人不僅十分精明,而且在陣法上是下過一定功夫的。子玉看著那些人轉來轉去,兩眼發昏,突然,他被一個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嘴角立刻浮出笑意。
“藏得這麼深,若不是我曾在陣法上下過苦功,也幾乎被他蒙騙過去。隻是不知道石東楊他們能不能看出端倪?”
但子玉的思慮很快得到了答案,石東楊他們完全陷入了對方布置的這片泥潭,他們不僅看不出來誰是領頭人,而且還暴露出了一個最大的問題——他們這五個人對陣法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