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悌和青魚隨同成大有快速趕到城西的那座府邸前,他們一路狂奔,加上此處離山穀不算遠,三人在日中之前便到了目的地。這座府邸當真孤僻的很,和主路相距甚遠,繞了許多小巷道才能看到,人跡罕至。
孟悌瞅著那高高的大門,扯了扯成大有的衣袖:“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這府邸看起來就跟沒人住一樣,陰深深的。”門前那三顆槐樹長勢茂盛,將大門遮擋的更加陰暗,一陣風過,那樹葉的摩擦聲都像是這三顆槐樹的詭異笑聲。
成大有打了個寒顫,他故意加大嗓門:“誰說沒人的,我跟我爹以前送木材來的時候,分明有個老頭出來收的,還給了我們許多錢。我告訴你,這可是個大戶,別少見多怪。”
青魚擔心蒍牧,立馬走到大門前,舉起拳頭就在大門上使勁拍了五下,這厚重的拍門聲在此處幽靜的角落顯得十分震撼,仿佛在心上敲鼓一般。
成大有和孟悌躲在青魚身後,望著那個大門,就在此時,那木門縫裏悠悠傳出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門外是誰,有何貴幹?”成大有嚇得後退一步,踩在孟悌的腳下,二人一同跌到了地上。
青魚扯大嗓門喊道:“我是由雲子的徒弟青魚,師父讓我們來此處找你幫忙。”
“你是由雲子師父的徒弟?那後麵兩位是?”
青魚一陣心顫,這門並未打開,也看不出那縫隙中有什麼人張望,這門內之人是如何得知他後麵還有兩人的?
“是我的師兄成大有,還有師弟孟悌。”
“哦,既然是由雲子師父的徒弟,便請進來。”
門被緩緩打開一些,差不多能容下青魚的身子,青魚咽了口唾沫,往裏麵走了進去,成大有和孟悌急忙站起來跟著走了進去,三人剛一入內,那門又緩緩地合上了。三人回頭看時,才發現一個矮小駝背的男子在門腳處將門推上。那男子關上門後轉過身來,模樣卻著實駭人,他的雙眼處結了厚厚一層痂,是個盲人。
那盲人伸手指向裏屋方向:“三位這邊請。”說罷他便往裏麵先行走了過去,三人互視一眼,戰戰兢兢跟在他身後,這個府邸看上去古樸雅致,不過院落布局有些奇特,他並不像一般郢都府邸那般布局,一下子看不出哪裏才是主屋。
三人跟著盲人走過一條長長的回形石道,很快便來到一個簡陋的石屋中,那石屋裏麵隻有一個石塊做成的案台,案台後麵也有個人趴在地上,在他身後有幾十條密密麻麻的線條,那些線條的另一端都嵌入石壁當中,也不知道通往哪裏。
盲人在石案上敲了一下,岸台後那人才懶洋洋地抬起頭來,不過他的模樣也是駭人的很,滿臉的膿包,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中了什麼毒造成的。他同那盲人一樣,也是矮小駝背,身形甚是醜陋。
他瞥了三人一眼,拿出一個竹簡和筆墨,冷淡地問道:“何事需要幫忙?”
成大有和孟悌此刻早就嚇得哆哆嗦嗦,哪裏還記得由雲子說了什麼,魂魄已經嚇跑了一半。青魚雖然記不太清,但他好歹是少數氏族部落長大的,見過的奇人異事也不少,便拱手回道:“我家師父由雲子有難,希望你們幫忙,通知我那些在軍營裏麵的師兄回來幫忙。”
那人本想記錄,一聽此話即刻抬頭打望這三人,一臉狐疑:“由雲子有難!這怎麼可能?”
“我是他徒弟,我還騙你不成。”
“可是當今世上,誰還能困得住他?不對,以前都是那個蒍牧來此處跑腿的,今日怎麼換了你們來,此處可不是能讓你們這些新人隨便進出的地方。”
青魚心中著急,一陣惱火,大嚷起來:“我說你這個人,我騙你作甚?我師父有難,十萬火急,沒工夫在這裏跟你閑扯,你趕緊派人去通知我那些師兄,晚了我師父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