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處處製衡的國家
文館,午後清風吹拂,初春時節不冷不熱,屋內三人卻都麵色嚴肅。
“這件事背後有盧家的影子,老夫覺得是衝著你來的,你要知道,當是杜如晦已經向陛下進言,準備舉薦你進尚書院,但第二日柏青便受傷了,老夫去信與你,準備找你商量,也想提醒你,卻不想你並未回話,不久後傳出你進獻曲轅犁。”
夫子聲音低沉,顯然現在說起還有氣。
楊晨完全能明白,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當日除夕他在文館答三題,還有杜相的原因。
“文館的除夕三題,隻要全部答對,就可不參加科舉而直接被舉薦進入朝堂,想來杜相就是抱著這個想法的,沒想到他們背後為我做了這麼多。”楊晨心裏想著,不免露出感慨的神色。
“老夫前後送出兩封信,皆未得到你答複,老夫自然會覺得你不屑通過這個途徑進入朝堂,更不
屑與老夫為伍,唉,不想你卻是沒接到老夫信件,看來是錯怪你了。”夫子搖頭苦笑。
“夫子莫要自責,這件事有蹊蹺,為何夫子的信學生沒收到,還要查證。到是夫子前麵的話是對的,學生真的不想介入朝堂,做個閑散伯爺已經很知足了。”楊晨說道。
夫子一愣,道:“你可知道,杜如晦當你是他的接班人,一直在幫你張羅,據老夫所知,杜如晦門生故舊已經在讓位,就等著你進入司農寺了。”
噗!
楊晨一口茶水噴出來,震驚的看著夫子,打死他也沒想到,司農寺的位置,竟然是杜如晦爭取的!
他一直以為種植新作物,非他莫屬,李世民才會弄了個司農寺少卿給他,現在看來,真的是想的太簡單了。
對於杜如晦,楊晨並未有太多的接觸,一直是君子之交的模樣,卻不想,杜如晦竟對他這般看重
,處處幫他爭取。
咬咬牙,楊晨道:“夫子,學生真的誌不在朝堂,與其在朝堂與諸公勾心投機,學生覺得在家裏發明創造一些對我大唐有用的東西,才是我該做的。”
夫子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對著柏青先生道:“老夫今日算是知道為何杜老兒那麼喜歡這小子了,赤子之心啊!”
楊晨被夫子笑的不知所措,轉頭看向柏青先生。
柏青也是笑著搖頭道:“伯爺可知曲轅犁現在怎麼樣了?可是製鹽之術握在誰人手裏?又知不知道改良紙張現在誰在管理?”
楊晨一無所知,卻似乎明白了一些柏青先生的意思,心裏莫名的突然煩躁起來,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他就要找李世民說道說道了。
柏青先生說道:“曲轅犁在司農寺手中,大司農張儉與山東豪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工部每每趕
製出一批,卻總是落在南方豪族手裏,甚至南方還有人開始大肆售賣。”
楊晨手裏的被子砰地一聲落在桌子上。
柏青先生繼續道:“製鹽之法由少府監掌握,已經普及到了東南,可剛施行就備受阻礙,各大鹽商甚至做出了殺官掩飾的事情,想要普及,沒有五年,不可能。”
楊晨眼眶欲裂,死死盯著手裏茶杯,這是他楊家燒製的瓷器,精美絕倫,此刻卻隨著他的憤怒顫抖不已。
柏青先生還在說:“至於你的改造紙張,工部拿到手第二天,就有人夜入工部,還好杜相派人看守,這才沒有被人偷去,但即便如此,工部也是死傷無數。”
說到這裏,柏青先生輕歎一聲,道:“長亭伯,楊伯爺,你可知你拿出的東西,沒有一樣改變了百姓生活,反而讓那些豪商大族大肆賺錢,今日,我與你說話的時候,無論山東湖廣,新紙已經賣出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