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叫什麼呢!誰是你大哥!”張慎微凶神惡煞的衝出來,揪著胸毛男的領子,想要教訓他。
楊晨連連止住,“別動粗,咱們都是文化人,好好說話,我問你,方才那兩個斥候呢?”
胸毛男隻是個鄉野粗人,哪知道什麼是斥候,但是他知道楊晨是在問那兩個男人的,戰戰兢兢的道:“被我們敲暈了,這會在草堆裏扔著呢。”
居然把兩個斥候給敲暈了?
楊晨欣賞的打量他,看不出來還有這等身手。
似乎知道楊晨在想什麼,胸毛男賠笑道:“小的就是學過幾天拳腳功夫,方才見有人偷偷摸摸進我們地盤,所以才……”
正說著話,兩個昏迷的斥候就被人抬了出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官爺,我們沒有害人啊!求求你們繞過我們吧!”胸毛男這一嚎,剩下的二十來個人也開始跟著嚎,一個個跪在地上掩麵痛哭,仿佛楊晨已經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就等著要他們小命了。
“你們都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地攔路搶劫?看樣子,是慣犯吧?”楊晨抱胸而立,眼神掃過一圈,那些人便戰戰兢兢的又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胸毛男作為領頭大哥,忙答道:“官爺!我們這都是被逼的!”
“被逼的?大唐盛世清明,怎麼還有人被逼落草為寇?你想蒙我們吧!”李崇義刷的一下將張龍的佩劍抽出,抵在胸毛男脖子上,胸毛男頓時嚇得眼珠子瞪得老大,驚恐的道:“不不不,我沒騙幾位官爺啊!幾位官爺想必是頭一次來河南府這邊,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楊晨和李崇義對視一眼,不由得想起之前說的那個流言來。
“你們就是那夥號稱江湖義士,得百姓擁戴,還擄走了牧守兒子的人?”
說起這事來,胸毛男隱隱露出驕傲的姿態,但礙於自己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劍,隻得繼續跪在地上道:“義士不敢當!小的們是被逼無奈才占了山頭的,官爺您不知道,牧守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他,我們能落得有家回不得的下場嗎?兄弟們拖家帶口的被攆了出來,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眼看就要入冬,若是不搶劫……我們連這個年都挨不過去了……”
語氣越發悲愴起來,跪著的二十來個男子也感同身受的抹起淚眼。
“那個狗官占了我家的田地,還把我娘子賣進了青樓!我老娘哭的眼睛都瞎了。”
“你這算什麼!我一歲大的兒子都被摔死了!祖傳的房子也被一把火給燒了,狗官不得好死!”
“當官的為了錢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老百姓的命在他們眼裏還不如他們院子裏的一條狗!”
“姓田的仗著自己背後有門閥撐腰,什麼時候把放在眼裏過?說要房子就趕人,說要地就圈地,程家村整村人都死了,那麼大的田地都落了狗官的口袋裏,可那又怎麼樣!他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老天不公啊!為什麼草菅人命的狗官能活到現在,我們這些從來沒作奸犯科的百姓就要被壓榨至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