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大海上,神州一號像葉子一樣飄蕩在海上。
或許是同齡人的緣故,亦或是難得遇到一個大唐官話講的這麼好的歪果仁,張慎微和索瑪菲之間的交流,遠遠多於之前和阿伯特的交流,這讓阿伯特傷心之餘還有些警惕,當一個人可以完美取代自己的時候,那自己就失去了所有利用的價值,對他而言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盡管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但卻無法做出任何改變來,而且他這樣的老江湖,論見識竟然還不如一個屁大的孩子,這本就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偏偏這一船的人都覺得這件事很正常,誰叫他們身後有個二十歲不到就封侯封公的主子呢。
就在阿伯特還在糾結爭寵問題的時候,張慎微已經在和索瑪菲討論如果攻占索馬裏的方案了,這艘船名義上的長官是李淳風,但對於這些事情他從來都不過問的,尤其是近來這些日子,他甚至連船艙都沒出來過,說是在閉關修煉,但張慎微一度覺得老神仙是暈船了怕丟人才不敢出來,不過他也沒有膽子敢擅闖李淳風的房間,畢竟樹的影人的名,要是讓他老子知道他敢對李淳風沒大沒小的話,屁股蛋子都要給他抽開花。
“還有多久才能到?”張慎微趴在扶手上無聊的看著蔚藍的海麵,連續數十日的海上漂泊已經讓他感覺有些厭倦了,如果這時候再不來點樂子的話,恐怕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按照這艘船的馬力的話,估計天黑之前就能達到。”索瑪菲換上了一身大唐人的衣裳,梳著髻兒,脖子上還戴著一圈銀飾,如果手裏再拿根長槍的話就活脫脫的哪吒造型了,張慎微一直覺得他這種審美滿是槽點,但偏偏這小子還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馬力?”
“你可以理解為一匹馬全力奔跑時的所產生的力量。”
“這個解釋挺新鮮的,咱們那裏有句老話叫做路遙知馬力。”
“你想說的其實是下一句話吧,日久見人心?”索瑪菲似乎早就聽說過這句話,神色平靜說道,“你好像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張慎微哈哈笑了起來,轉身拍了拍索瑪菲瘦弱的肩膀,搖頭說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畢竟這一船人的性命都在我手裏,這裏不比大唐,就算出了什麼事我師父也救不到我,就像你那位很厲害的老師,最後還不是讓你淪落到海盜窩裏了。”
“謹慎入微,難怪你叫這個名字。”索瑪菲很自然的說了一句成語。
張慎微眯起眼睛盯著他看了半天,幽幽說道:“如果不是你小子披著一張白皮,長著一頭黃毛,我甚至覺得你就是我爹故意安排在我身邊的探子。”
索瑪菲咧嘴一笑,很陽光也很自然:“這世上除了生死,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效忠的存在,換句話說,我效忠的隻是我的生命,而不是任何人,如果這會兒誰能攻占下這艘船,那我下一刻效忠的就是那個人。”
“你小子比我想象的要聰明,我本來不願意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那樣會顯得我很笨,不過看在你足夠實誠的份上,我還是願意讓你待在身邊,怎麼樣,這樣的決定是不是顯得我足夠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