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間頭皮發麻,看見山上那三道身影,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們趕緊躲起來,這幾天別讓人找到你們!就算找到了,也別說見過我!聽到沒有!”
金麻子三人巴不得趕緊走,連連拔腿就跑了。
何間緊了緊手裏的那兩壇子酒,莫名的感覺像是個會爆炸的雷。
最終,何間還是跟著上山了。
山上,因為有李湘雲和平安在的緣故,楊晨顯然心情很好,且山下的事情已經逐漸步入正軌,李治又能獨當一麵,隻有在必要的時候他才需要露個麵,指點一下,他在雙陽鎮當甩手掌櫃當的十分愜意。
這山上的土質比較好,比之山下好了不少,楊晨正扛著鋤頭在翻地,想要在這裏種些蔬菜,邊上李湘雲坐在小凳子上,手裏拿著一本書在教平安認字。
田地裏還有幾個年輕小夥子,也在跟楊晨一道種田,偶爾還會問上幾句關於大棚種植的要點,其中有兩個年歲較小的對池塘養殖很感興趣。
楊晨從腦海裏搜刮著自己知道的知識,從種內混養講到種間混養和區域化養殖,選擇主養魚和配養魚的種類,又延伸到魚類棲息水層和食性,講到後來便是楊晨一人講的興起,那幾人聽得一臉迷茫卻還在努力克化。
如果李治在這裏,定然還要奮筆疾書的記錄一番,就像他最近在屋子裏堆滿的筆記草稿一樣,楊晨粗粗的看過一眼,隻從那些筆記和總結的數量上來看,李治這篇關於民生經濟的文章定然會是十分精彩的,且不是像那些酸文一樣花團錦簇,而是字字如金,講的都是精髓要點。
楊晨翻土翻的很愉快,這翻土不斷能運動鍛煉身體,而且還十分的有與民同樂的感覺,當然了,這種事情偶爾來一下便好,長長如此他肯定是會厭倦的。
平安突然拔高了嗓門念了一首詩,這首詩正好是楊晨早年做的。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楊晨直起腰杆,想了想道:“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巾。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這一首抄的是宋朝白雲先生的《蠶婦》。
平安念詩的聲音戛然而止,李湘雲也抬頭看了過來,略思忖片刻,聲音帶有一絲疑惑:“夫君在鋤地,怎地就想到了蠶農?”
楊晨微微皺了皺眉頭:“嗯,夫人說的對。”然後便默默的又開始鋤地。
李湘雲低低的掩唇輕笑,正想再教平安念詩,便見輕塵背了個人回來,當下便站了起來。
楊晨也發現了,仔細一看隻覺得有些眼熟。
這人不是前不久跟陳香蓮一起道德綁架他的陳老頭嗎?
輕塵麵不紅氣不喘的把已經醒過來的陳老頭放下,隨後何間便拎著兩壇子酒跟上來了。
“小的見過公爺。”何間眼角就瞥到了李湘雲,頓時心裏咯噔一聲。
娘的,這山上還真有女人啊!
再看輕塵那健步如飛絲毫不喘氣的模樣,便知道方才輕輕鬆鬆將金麻子胳膊擰下來的俠女就是她了。
何間腦子有點亂了。
楊晨隨口搭理了他一下,視線落在陳香蓮祖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