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可聽說了崔大人濫用私刑一事?”
客棧裏,臨時在這裏落腳的柳之允放下手裏的書籍,終於抬起頭舍得看一眼就在門外的胡為進。
胡為進微微弓著腰,摸不準裏頭的人究竟在想什麼,心裏有些發虛。
“當真有此事?”
見柳之允終於搭理自己,胡為進眼中一喜,但麵上卻是風雲不動,悲痛的道:“當真,下官等人乃是親耳聽聞,且路過的百姓也大多聽到了慘叫聲,崔大人出來的時候,下官還上前詢問,他雖沒有承認,但是也並未否認,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默認了的!”
胡為進說到這裏就閉嘴了,接下來的,不用他說對方也能領會到是什麼意思了。
“崔大人竟還如此毫不掩飾?”柳之允訝然。
大白天這麼幹?明白著等人來找他麻煩吧?那崔徠會這麼蠢?
看了眼門口站著的胡為進,柳之允忽而麵上揚起了笑意。
“胡大人,興許是你們弄錯了吧?崔大人好歹是蒲州刺史,他就算再心急謠言一事,又怎麼可能會毫不掩飾的對人用私刑?”
見他有意偏向崔徠,胡為進急了。
“柳大人有所不知,崔大人最近……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莫說大人不信,放在從前,下官等人也是不信的,隻是如今……卻是不得不信了,下官敢以人格擔保,柳大人,下官所言句句是真啊!”說到後麵,就有幾分悲愴的意味了。
看胡為進的神情,好像不在說謊。
難不成這還是真的?
“豈有此理。”
柳之允斟酌片刻後便起身了,胡為進一喜,連連在前頭帶路。
“柳大人,下官給您帶路吧?”
“不必,府衙的路我認得。”
“好……好吧。”
被幹脆利落的拒絕,胡為進心裏有點小受傷,不過見柳之允走了,開心還是開心的。
“胡大人,怎麼樣了?”有同僚急哄哄的湊過來。
“自然是成了,沒見柳大人已經去找崔徠了嗎?”
“不如,我等一塊去外麵候著?離得近些,到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好清楚些!”
這話正中心意,所有人都默契的笑了起來。
他們是蒲州的父母官,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去關心關心,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校長,崔大人不在此處嗎?”柳之允站在庭院中,一邊說著話,一邊略驚呆的看著還被吊在樹上的人。
嗯……怎麼好像和自己聽到的不太一樣?
“崔徠啊,他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怎麼,你找他有事?”
柳之允忙道:“倒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聽見有人說……這裏有人被打了。”
砰!
程處亮將手裏的鞭子扔在桌上,賤兮兮的道:“沒錯!老子打的!很爽的,怎麼樣,你要不要也試試看?”
柳之允嘴角抽了抽,看著楊晨,像是在問這是真的嗎?
楊晨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小子,不打他不說實話!好在抽了他一頓,也問出話來了,否則還不知道要拖延多久。”
“原來如此啊……”柳之允深以為然的頷首。
校長行事,果然與尋常人不同,雷厲風行,下手快狠準,能不浪費時間就不浪費時間,果然是他學習的楷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