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坊轉角處,楊晨和程處亮碰上了李靖,雙方視線交錯,就知道對方都沒找到人。
“長安城人員眾多,且外邦人也不在少數,想要找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如將城門暫時管製起來?”楊晨開口道,不過話一說出口,就知道這是不可能會實現的,長安不是小城,城內人員有數萬,若是將城門口管製起來,大多數人都會受到影響,一旦出現限製出入的動靜,少不得還要再引起一波騷動,這對眼下情況來說反而是雪上加霜。
李靖果然不同意,不過他早就已經派人將各個城門口把手住,那些劫囚的黑衣人多少都有受傷,如果出城,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來的,可如果他們不出城,就算他們身上有傷在,想要大海撈針,在茫茫人海之中將他們全部找出來,也是有些困難的。
“晨子,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楊晨老老實實的搖頭:“隻能一處一處的排查了。”沉默片刻後又道,“宮中應該已經聽到消息了吧?”
“你要進宮見陛下嗎?”李靖看向他,神色不大同意的模樣,“現在進宮無濟於事,倒不如早點將人找出來將功補過,否則就是上趕著去找罵。”
楊晨忽然笑道:“這都是經驗之談啊……”
“……”李靖沉著臉哼了一聲,“油嘴滑舌,快些找人吧!”
程處亮頷首:“東邊已經全部找過了,我也派了人手在各個路口看守,李將軍,你那邊怎麼樣?”
二人開始商議城轄之事,楊晨不自覺的往前踱步而去,正好撞上急匆匆過來的京兆尹,且看他神色,像是有什麼發現一般。
“楊公爺,方才有人來報說是在平康坊那邊有行蹤詭異之人,其中一個便是女人,下官已經讓人去追了,這才趕過來報信。”
一聽有消息,程處亮和李靖當即便拽著京兆尹走了,楊晨連連跟上去。
此時宮牆之上,李世民三人站了一會便回去了。
外出走了一遭,對外頭抓囚一事,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倒是不擔心了。
陛下竟然知道那群逆黨有此行動,還縱容他們實行,那必定是有萬全的把握掌控全局的,此時此刻,他們倒是擔心楊晨多一些,經過這件事,也不知道他要出多少血。
房玄齡麵上含笑,一路跟著李世民回去,等落回原座後視線掠過案台上的一封奏折,上頭寫著蒲州二字,便想起昨日的事情來。
昨日柳之允被召見進宮詢問關於崔徠一事,房玄齡亦是在的,當聽說崔徠竟是個天真中帶著傻氣的人時,略有些驚訝此人究竟如何在官場上做到數年不變的,可仔細想想,也有些羨慕此人能秉承初衷,不隨波逐流。
想起李世民對崔徠辭官一事尚且還未有定論,便道:“陛下,蒲州刺史辭官,陛下可有何聖裁?”
長孫無忌無聲的抬起頭看過去,顯然對此事也略有興致。
李世民呷了一口茶,略粗糙的手指摸索著手邊的杯盞,視線一一從房玄齡和長孫無忌身上掠過:“此人是個有心之人,可無奈不容於官場,不能上下協調,有愧於刺史之位,且無能者為政比之奸猾者,有時危害更甚……”
長孫無忌已露出一抹遺憾之色,心裏對崔徠的才華還是欣賞的,可這人就是性子太過軟糯了,這樣的人,在官場之上的確並未什麼可作為之處,若非他本家乃是博陵崔氏,恐怕如今也做不到刺史之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