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地造房,這種消息肯定是很隱蔽的。
要是沒有人送消息,尋常人怎麼可能會提前知道?
不然,不是遍地都是拆遷戶了?
“難道獨孤家插了眼線?”楊晨麵皮緊繃,語氣微沉。
長孫無忌才不在乎楊晨家裏有沒有獨孤家的眼線:“你先別管這件事,獨孤長岸這麼做,當然是想跟房家搭上關係,你看他來長安這麼久,又有哪幾家搭理過?”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獨孤家雖然身份不俗,但是在朝中沒有實權。
和他們交好,也隻是錦上添花,給自己和家族多一點美名,但是如果是在關係微妙的情況下,沒有哪個大臣是傻子,會沒頭沒腦的衝上去,門可羅雀是必然的情況。
這個時候,自然是要主動出擊。
男人那邊下不了手,當然隻能找女人。
楊晨很快想通其中關節,思量著待會要找親家公好好說道說道,不然房家栽在一個女人手裏,豈不是太冤枉了?
“想當年,獨孤一族何等風光,普天之下,能與他家相比的,又能有幾家。”長孫無忌語氣頗為感慨,他這個年紀,經曆了兩朝四代皇帝,知道的事情自然比楊晨這個在書上讀來的人更加清楚。
“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一個家族的繁盛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卻是如獨孤家這般,也著實令人唏噓。”
楊晨輕笑一聲,不大讚同:“起起伏伏才是人生,哪裏有家族千百年不衰的,若是如此,那周天子不是更讓人惋惜?但是如果沒有這些興盛衰亡,現在的大唐又怎麼會有,說不定哪一天,大唐也回走上這條路。”
世上沒有一個王朝能千秋萬代的存在,就算周天子得天下,綿延不絕八百多年的國祚,但到最後,還是分崩離析。
雖然知道楊晨說的是實話,但長孫無忌心裏還是不舒坦。
畢竟現在的大唐,和從前曆史上的王朝,還是有不少區別的。
“你或許可以去見見袁天罡和李淳風他們。”
楊晨拿著酒盞的手頓了頓:“見他們做什麼,李淳風跟瘋了一樣老煩我,我才不自討苦吃!”
長孫無忌嗬嗬一聲,不以為意。
獨孤長岸正好走過來:“見過二位。”
長孫無忌看他還想說什麼,站起身道:“獨孤公子遠道而來,不日好事將近,可喜可賀。不知婚事決議如何操辦?”
長安是個重要的地方,獨孤長岸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準備兩個地方都舉行婚禮,上官小姐乃是上官大人的掌上明珠,既要遠嫁與我,我自然也不忍心她和家人分離,所以準備在長安舉行完成親禮之後,再回家中,過兩個月,再讓她和家人團聚。”
“聽獨孤公子的意思,以後是要在長安住著不成?”楊晨看著他。
獨孤長岸微微頷首:“不錯,原先我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見了上官小姐後,我心中十分憐惜,一想到將來她可能會見不到家人,心中實在難安,所以我已經去信詢問父親意見,想來他也不會不同意的,所以打算過段時間,就物色住宅了。”又轉向楊晨,態度溫和,“楊公爺對這方麵自然是最有造詣的,到時候還要請楊公爺幫忙了。”
楊晨幹幹一笑:“有錢哪裏的房子買不到,獨孤公子說笑了,這麼一點小事,哪裏需要我來指手畫腳。”
侯門將相在長安不過稀鬆平常,一板磚拍下去,打了十個,指不定八個都是身份牛逼的大佬,這樣楊晨尚且沒有興趣幫這些人挑房子,更何況是獨孤長岸。
邊上聽見的官員大多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朝這裏看過來。
獨孤長岸吃了許多次癟,但從來沒像這次感到羞憤。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麼下他的麵子,可楊晨就好像自己什麼都沒做錯的模樣,跟長孫無忌談笑風生,笑的跟朵菊花一樣。
“公子……”跟在獨孤長岸身邊的人輕輕喊了他一聲,這才讓他幡然醒過來,這裏還是皇宮!
獨孤長岸臉色變化幾番,總算恢複了常色,抬眼看了眼楊晨,強行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也不好麻煩楊公爺了。”
楊晨笑而不語,跟長孫無忌說了幾句話後轉身走了。
狄仁傑馬上跟過來:“楊公爺,借一步說話。”
被拉到角落裏,楊晨問道:“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狄仁傑看了眼不遠處的獨孤長岸,道:“剛才許大人過來跟我說了件事情,我出不去,隻能找您了。”
“什麼?”
“許大人是剛才才進宮的,他進宮晚了些,剛進來又被陛下叫走,因為不能確定,所以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所以順手就拉了我過去,跟我說有一批身份不明的人進了長安,讓我想辦法查查清楚,今晚乃是宮宴,要是鬧出刺客的事情就糟了。”
“是許敬宗和你說的?他為何不告訴處亮?”
狄仁傑搖搖頭:“程侯爺現在還在外麵帶著金吾衛巡防,短時間內來不來三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