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竟然隻是一道雷聲!
眾人捂著耳朵難受至極,好不容易等聲音消失不見,天上已然陰雲密布,撲簌簌的雨滴隨即狂風驟雨般落下來,農間百姓慌忙加快手腳,瘋狂的往城門跑去。
楊晨等人找了個草棚躲雨,看著外麵瞬間變大的雨勢,楊晨感覺眉心沉甸甸的,總覺得有股山雨欲來之勢。
這不是什麼好預感。
張慎微罵罵咧咧的揮走身上雨水,兩縷頭發軟趴趴的掛在額頭兩側,一雙精明的虎目滿是焦躁之氣:“師父,這好端端的怎麼就下雨了,還這麼大!”
下雨便意味著工程停緩,城牆修建已經在為期,原本他們父子二人還打算盡快趕往下座城池,眼下看這雨勢,恐怕有綿延數日的趨勢,這可如何是好。
“要是房遺愛在就好了,他打水炮的手法可比我精準多了!”
楊晨眉毛一揚:“雨已經下了,就算打水炮也沒用。”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隻見團團黑雲壓頂,首先帶給人的感官便是陰沉壓抑,而且這雨來的突然,滂沱之勢,且越演越烈,怎麼看都不會在一時半刻內消停。
他們一群人,連帶軍醫,擠在這個小小的草棚裏,吹著冷風,更添蕭瑟意味。
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冒著大雨即使回去了,以張慎微的身體素質都免不得要得風寒,楊晨一點都不想自己回去還得掛兩條鼻涕。
“先坐會吧,待會說不準雨勢便小了,咱們順著牆沿也能少淋點雨。”楊晨掀開一炮坐下。
這草棚是修建城牆的工人們臨時搭建留下的,不過因為工程進度而變得太遠,鮮少有人過來這裏吃飯了,桌上僅留著一個缺了壺腳的粗泥壺,兩口做工粗糙到和路邊乞丐有一拚的陶瓷破碗,不過勝在幹淨,裏麵還有未喝完的水。
楊晨倒了出來,覺得還算幹淨,剛想喝就被張慎微神經緊繃的拉住手腕:“師父,這東西你也敢入嘴啊……萬一有髒東西,待會鬧肚子怎麼辦?”
楊晨嘴角抽了一下。
默默的把破碗放下,抬頭望天,腦海裏不由自主劃過自己大雨天就地蹲下拉屎,其他人紛紛側目不敢呼吸的美妙場麵。
算了,忍一會也不算什麼。
但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了,這雨勢竟然絲毫沒有變小的意思,一顆顆豆大的雨滴從雲層疾馳而落,砸在尚未鋪設水泥的泥巴路上狠狠砸出一個不規則水坑,濺起的泥巴時不時打在鞋麵上。
張慎微坐不住了:“你們趕緊回去,找雨具過來!”
兩個士兵忙拱手應下,隨即冒著雨飛快的朝某個方向狂奔而去。
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都沒見人回來,張慎微麵色深沉,仿佛隨時都要爆發一般。
楊晨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有些遠,但也不至於到現在也不露麵,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張慎微原本惱羞成怒的神情猛地一鬆,怔忪片刻後心頭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他們兩個出了事情?”
現在麻城各處都有房屋建造,且被安置的百姓早已入住,但是因為麻城現在由軍隊管製,往往十分嚴格,稍微在街上犯點小錯便容易受到懲罰,因此鮮少有百姓在街上胡亂閑逛,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因為雨勢過大,還有很多人沒來得及跑回家,和他們一樣在城外某個地方躲雨,所以城裏大半都是空蕩蕩的。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居心不良想做些什麼,絕對能趁著大雨做到毫無痕跡。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齊刷刷的想到剛才兩具屍體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人存心搗鬼作祟,現在豈不是最佳時機?
楊晨眉心一蹙,壓下心裏冒出的不安感,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雨。
現在顧不得淋雨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等到雨一停,百姓湧入城中,輿論就不好把控了。
“附近有房屋,你們兩個去看看有沒有雨具,如果有……”楊晨拿出兩錠銀子拋給身邊人,“就留下銀子把東西拿來!”
“公爺,卑職這就去!”
拿了錢的兩個士兵一塊冒雨而出,沒多久就進了一家,劈開門口上的鎖,進去後搜尋一番,果然在角落找到兩把雨傘,但因為做工粗糙,看起來就像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似得。
“公爺和將軍看起來著急,就先拿著湊合一下吧!”其中一人把東西拿起來,順手丟下一錠銀子,嘿嘿一笑,“這玩意太破,一錠銀都貴了,剩下的咱們哥倆一塊喝酒吧!”
同伴自然沒有異議,二人拿著傘便狂奔而出。
一抖落開,張慎微的臉就跟傘一樣爛。
楊晨卻是無所謂:“你們留在這裏躲雨吧,來兩個人跟我們一道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