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看向城門口,果然見寥寥幾人,出城的一個沒有,進城的倒是三兩個,且看他們模樣,像是從其他地方剛過來的美洲土著。
“其實這城裏每天進來的人,都不超過五個!”
小販坐下來閑聊,麵上神情悲戚的很:“你也是夠倒黴的,好端端怎麼就來這裏了?”
“像你一樣的人,這城裏多嗎?”李淳風問道。
“不多……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畢竟這地方實在太遠了,能下決心遠度大洋賺錢的人,大多去了乾州道,很少有人會來這裏。”
那你怎麼就來了?
李淳風差點就問出來,但想想還是不戳人傷疤的好,便道:“你們都出不去了嗎?”
“出不去……剛開始我不知道,還想去別的城瞧瞧,可沒成想,門口的人根本就不放行,差點給我打傷了,我一開始以為他們是針對我,就在這裏擺攤,結果才發現,是誰都不能出!唉,我可真倒黴啊!”說著抬起頭看了眼李淳風,悲痛之中又覺得沒那麼悲痛了。
你那種幸災樂禍的眼神能不能稍微遮掩一下?
李淳風假裝沒看見,還是看著城門口。
現在出去是不成問題,不僅僅因為城門口的人已經換成自己人,就算是翻牆,李淳風自認也無人能攔住他。
當然了,像小販這樣的,就比較悲催了。
“你可知道城中現在是何人掌管?”
小販鬱悶的搖頭:“不知道。”
他不過就是一個螞蟻一樣的小
民,能知道這種事情才怪,不過,必定不是百姓所言的是太上皇派來的楊公爺,因為楊公爺,是個自帶光輝的菩薩一樣的人物,他是一個偉人,偉人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的!
“城裏的百姓大多被拉去當壯丁幹活,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婦孺,這些人基本上不敢出門,他們害怕。”小販無奈的情緒更加重了,他這攤支起來也就幾天,這還是他花了身上大半的銀錢賄賂了監工才得來的,可在這裏做生意,一天一個銅板都玄。
再這樣下去,他就算沒被抓去當壯丁幹活,他自己說不定也要去了,畢竟沒有錢,就買不到吃的,沒吃的,他就要餓死,而身上僅剩的那些錢,他都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或許五天,或許七天,又或許運氣不佳錢掉了,明天就得去當壯丁。
小販悲傷的情緒仿佛無形的霧氣,從身上散發開來,坐在他邊上的李淳風敏銳的察覺到這個普通人的情緒變化,心中一歎,心道便算結個善緣吧。
“小哥,過兩日我來尋你,帶你出去。”
小販正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忽然聽到有人要帶自己出去,竟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訥訥的道:“什、什麼?”
“兩天後,子時時分,我帶你出去。”李淳風說著便站起身,又留下幾個銅板,便出去了。
小販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看著李淳風瀟灑離去的背影,麵
上出現狂喜之色,但警惕的小販馬上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起疑之後,目光落在桌上的幾個銅板上。
雖然他不認識李淳風,但是遠在異地他鄉,又深陷圇囫之中,有人告訴他可以幫自己,便是希望渺茫,也會不由自主的相信。
更何況,那個陌生人看起來,氣質不俗,或許是他走了狗屎運,真遇上機緣了呢?
“娘啊,兒子終於有希望了……”小販收好銅板,歡天喜地。
李淳風離開小攤之後,沒有馬上行動,而是藏入了一戶人家裏。
晉古城雖然是一座城池,但是和已經改造過的麻城和寧嘉城完全不同。
放眼望去,城裏除了些許泥瓦土房之外,基本上都是極為簡陋的帳篷,而這些帳篷,還多是樹枝泥土堆砌而成的,這些是土著人一直生活的房子,在晉古城裏,沒有人幫助他們修葺房屋,所以他們即使是換了地方居住,但所居住的環境還是和從前一樣,甚至,連自由都失去了。
楊晨之前得到過一些消息,當地的土著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煽動,想要反抗唐軍,試圖獨立,但是現在的晉古城,表麵看是和唐軍對立,但實際上,美洲土著人過得還不如以前。
這消息的真實性,還是有些偏差的,不過對唐軍而言,對方還是想要和他們作對的敵人,這一點是沒有變化的。
李淳風潛入的這處地方,就是一個土著人家中,而且
他是找了一個沒有人的房子進去的,進去之後,便是一股難聞的氣味,屋子裏擺著極其簡陋的家具,看得出來這家土著人的生活條件十分艱難,甚至連大唐的乞丐,都要比他們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