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楊文盛一愣,反應過來這‘賊’八成喊得就是他了。
“快!賊往牆根跑了,快追啊!”
小廝膽子也是大,手裏拿著一根棍子衝過來。
樓家的小廝都被驚動。
文盛想翻牆出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周圍都是樓家的小廝,文盛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下好了。
因為夜色漆黑,加上園子裏並無光亮燭光,因而小廝們提著燈籠聚攏過來,也隻能隱約認出來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但是看他穿著,竟然也不曾換夜行衣。
這小毛賊八成是新手,竟然不知道做些遮掩。
“快,把人捆起來,送官去!你們幾個去稟告老爺和小姐,就說賊人已經抓到了!”
“別!別去!”楊文盛無奈,隻能出聲阻止。
看樣子今天晚上這臉是丟定了。
“楊……楊少爺?”
有人認了出來。
消息很快傳到前院,樓玉顏匆匆起身趕來,路上說著:“父親母親正在宴請賓客,此事不過是小事,不必聲張。”
文盛坐著,瞧見樓玉顏從門外進來,揮退周遭的侍從。
“樓小姐……”文盛麵色尷尬,站起來,笑的嘴角僵硬。
“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來給你送個東西。”
樓玉顏偏頭,看見自己書桌上擺著一個精致的禮盒,那包裝一看便知是用心過的,心下有些暖意,原本心頭纏繞的些許不悶,這會竟也好多了。
“謝謝你。”
這禮物沉甸甸的,上麵一個粉色的蝴蝶結,看的樓玉顏心花怒放。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那種有更多女兒柔情的人,她的生活裏,隻要一睜開眼睛,便是想著怎麼在這個橫流的世界裏站穩腳跟。
這種柔情細致的心思,已經許多沒有感受過了。
“這是……”
“這是鬆山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文盛站在身後,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樓玉顏偏頭瞥了他一眼,就瞧見他微微發紅的耳尖,心下覺得好笑,嘴角也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鬆山硯有一股香氣,很好聞,仿佛樹幹抽出嫩芽一般,清新爽快,不自覺便覺得眉心鬆快,忽然開朗。
“這當真是一方好硯,多謝楊少爺。”
樓玉顏今日妝容與尋常不同,青絲秀發披散在肩頭,夜色中更如同一幕瀑布般垂落,頭頂淺色珠翠更襯得她出塵飄逸,一襲淺色衣衫包裹著玲瓏身材,讓人不慎一時看著了迷。
見文盛看著自己,樓玉顏麵上飛過一團霞紅。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
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文盛想起那詩集上的這首詩詞,當時讀到時隻覺得心跳加快,歡喜於原來她也並非沒有過男女之情的憧憬。
此時此刻,似乎顯得更加溫情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文盛差點沒從回憶裏抽身出來,一抬頭,撞進樓玉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中,“我……我這個……”
“你笑什麼?”文盛怔愣的看著她。
說起來,她倒是很少笑。
有時候也隻是莞爾一笑,鮮少有現在這般鬆快的。
“我笑你一個男子漢,竟然也會因為答不出話來支支吾吾的,我隻不過隨口一問,沒有要深究的意思,不過……我想我的房間裏可能真的有賊闖入過。”
“賊?沒有啊,我就是來送東西的,並沒有看見過賊人。”
“那賊人可能來的要比你早上許多。”
文盛神色一閃。
見他明白過來,樓玉顏越發覺得好笑:“楊少爺來都來了,不如去喝一杯吧?”
“那還是算了,我還有事情,來這裏隻是為了祝賀樓小姐生辰。”
“既然如此,那送送你吧。”
文盛從後門離開,回了研究院,見呂安年在門口等自己。
“你在這裏做什麼?”
呂安年耷拉著腦袋說話:“塗老師讓我去找你,我沒找到,所以就在門口等你,反正進去也是挨罵,我才不進去,你去什麼地方了?這麼久?”
“塗老師那邊有什麼問題嗎?”文盛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是呂安年一眼就看出來有貓膩。
這小子笑的太開心了!
“你是不是去找樓玉顏了?”
“你又知道了?”
“你隻有見過樓玉顏,才會有這種花癡的笑!”
“你才花癡,行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你還知道有正事?”呂安年忽然想起來什麼,“差點忘了,塗老師等我拿材料過去呢,你先去吧,我去一趟倉庫,對了,你去找樓玉顏幹什麼了?”
文盛理都沒理他,馬不停蹄的溜了。
……
翌日,嚴夫人心情沉重的往蘭家去了。
身邊隻帶了一個服侍多年的貼身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