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顏並沒有聽到動靜,隻是看見老掌櫃麵上慌神的往裏麵跑,便看了一眼尚在搖曳的門簾,猜到或許有什麼事情了。
蘭景想要闖入,兩個夥計自然不肯,好言相勸依舊不行,便隻能粗魯動手。
但蘭景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三兩下將兩個夥計打趴下,掀開門簾大步往裏走。
樓玉顏見是他,神色一怔,手裏的繡花棚子也滴下來一滴血,蕩漾在淺色絹布上。
蘭景被老掌櫃攔住了,但這顯然不是他的對手。
“樓小姐,我想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蘭景氣勢洶洶,顯然是怒極。
樓玉顏心中歎息,卻也不打算遮掩太多:“這件事,我不過傳了個話,還了個人情罷了,不過從一開始,我就不確定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蘭大人,你若是想拿我出氣,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老掌櫃想護著她,被蘭景一把拉開。
蘭景神色鬱鬱,盯著樓玉顏的麵容,眼前出現的卻是平安那張宜怒宜嗔的容顏。
“我不是那般不講理的人,我今天來隻是想問個清楚,到底你對嚴夫人說了什麼?”
“我不能說,我答應過別人,不會將此事泄露,不過蘭大人既然已經知曉此事與我有關,那就將所有的賬算我頭上便是,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老掌櫃心憂焦急:“東家!這種事你何必往自己身上攬?”
蘭景察覺出什麼,偏頭將目標轉向老掌櫃:“你也知道?”
樓玉顏道:“他並非什麼都知道,隻是跟你一樣,知道我去找了嚴夫人罷了,蘭大人,此事是我棒打鴛鴦,有什麼報應我都受著,但是我的確不能告訴你。”
文盛連同小陽一塊到時,蘭景依舊不肯離去,坐在玉坊內一副鬱結於心,卻死活也不肯罷休的樣子。
文盛來的匆忙,原本隻是回家去拿換洗衣衫,這才知道家裏發生了大事。
因為和樓玉顏有牽扯,他也顧不上回去,帶上半路遇到的小陽,便一塊過來了。
姐弟二人氣喘籲籲的,文盛見蘭景的模樣,心裏也不由吃驚。
看的出來,蘭大人是動了真情的,否則也不會因此而方寸大亂。
說起來,這件事楊家人都看的出來是平安在背後推波助瀾,但因為是自家人,自然不能明說,要勸也不能扯到這上麵來。
所以隻能來找蘭景。
但骨子裏,文盛自然希望楊家能和蘭家成全好事,自然也是往好裏麵勸的。
想要和解,更是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樓小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就說一說吧,我覺得其中有誤會,你且看看蘭大人,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嗎?”
樓玉顏依舊為難,心中良心不安,但又不願意舍棄之前的承諾。
良久,小陽等不及了:“玉顏,是不是平安找你幫忙的?她是不是告訴你,蘭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蘭景多少有些怔忪,抬起頭蒙圈的看著樓玉顏。
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三個人對著自己,樓玉顏壓力山大。
“蘭大人,你到底做什麼了?”小陽拉著他走過來,“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正好被平安給撞見了?”
“我不曾有過。”蘭景十分篤定。
樓玉顏看他一眼,思來想去,開口道:“半月前泯水桃花節,蘭大人可曾記得?”
見她開口,二人齊齊看向蘭景。
蘭景神色一閃,似乎在回憶什麼,道:“那日我與同僚好友一道出門賞花,後來累了就在一處喝酒,期間不過吟詩作對罷了,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這日常對蘭景來說再正常不過。
跟蘭景一塊有過幾次聚會經曆的文盛深以為然。
蘭景的日子就是最尋常的,相較其他貴公子,他更加勤勉,也少了浮躁和俗氣。
文盛自己都覺得,跟蘭景相比,自己更像個紈絝子弟。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
樓玉顏道:“蘭大人不曾記得在路上有一個醉倒的小姐嗎?”
小陽頓時眉心一跳,聽了這麼多年的故事,裏麵有什麼彎彎繞繞她稍微想一想,就想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小姐裝醉,然後毛手毛腳的,蘭景你順勢占便宜,結果被平安看見了!”
樓玉顏默然不語。
也不算是她說的吧,她也隻是提醒了一下而已。
文盛頭大:“怎麼可能,蘭大人的為人我最相信,要是說有小姐為了占他便宜故意裝醉,我倒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