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大富看陳堂的眼睛基本上能噴出火來,那表情好像恨不得把陳堂狠狠揍一頓。
楊晨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了,更奇怪裘大富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後,居然還在這裏沒回去。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楊晨掃他一眼,忽然對他的興趣減少了一大半。
陳堂湊過來,有些殷勤的激動:“公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去漕幫路不遠,很快就到。”
漕幫是廣泛意義上的,他們有很多人,分布在各個州縣。
但附近州縣最富庶的當然是揚州。
所以漕幫那幾個能做主的人,也都是在揚州的。
楊晨沒打算走馬車,這麼幾步路坐什麼馬車,又不是娘們。
裘大富也想湊上來說話,但看見有劉謙在,總沒那麼膽子,亦步亦趨走在前麵帶路,偶爾回頭看兩眼,就能感受到劉謙灼熱到幾乎能把自己燒成灰的眼神。
那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有必要這麼盯著他嗎!
劉謙也覺得這個裘大富不老實,走路就走路,賊眉鼠眼的,看的人很不爽。
“公爺,我能不能在到漕幫之前再打一頓那小子!”劉謙道。
楊晨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麵無表情:“手癢就扒牆皮去,少在這兒亂叫!”
劉謙焉了。
陳堂想趁著去的路上跟楊晨透透路子,至少得先知道漕幫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不是。
“漕幫有三個頭目,除了裘大富之後,還有一個李老頭和菜頭梆子。”
楊晨臉上出現嫌棄的表情:“這都什麼名字?”
“這是外號,怎麼叫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李老頭年紀比較大,有五十多了,聽說他年輕的時候就在漕幫做活,是老人了,底下支持他的人很多,他手腕也硬,而且還講義氣,漕幫在他手裏一直很穩。”
楊晨點頭:“是個老社會人了。”
陳堂聽不懂,他很識趣的沒問,繼續說:“菜頭梆子是是李老頭的侄子。”
簡單一句話,楊晨就知道裘大富在漕幫是個什麼情況了。
三個頭目,兩個是親戚,你一個人肯定是吃虧的。
難怪了,這小子倒是一點都不怕自己會去把漕幫給掀了的。
裘大富在前麵聽著,忽然發現陳堂把自己攔住也是有好處的。
要是漕幫那叔侄被幹掉了,那整個漕幫不就落他手裏了嗎?
裘大富剛想到這個,就想起來下午的時候楊晨說的話。
從今往後,陳堂要在漕幫站一席之地,另外還要派自己的人手進入漕幫。
陳堂當然不會讓自己的人去做碼頭搬搬抗抗的事情,最少也是個管人的差事,這樣一來,漕幫裏不要說李老頭和菜頭梆子兩個,就算是自己,也很快就會被架空勢力。
這是朝廷要插手管束漕幫了。
在揚州的地界上,官府要真認真跟他們對著幹起來,漕幫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倒是還不是輕易就被打倒?
裘大富腦子裏的彎在快速轉動著,從充滿靈氣的茶葉,到楊晨神鬼莫測的手段,最後是漕幫未來的發展和命運,他忽然發現自己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自己後半輩子的路就從羊腸小道改成通天大道了!
沒接觸過修行的人,又怎麼能明白其中的美妙滋味呢!
裘大富自己雖然連門檻都不算摸上了,但是他隻是少少的嚐到了一點滋味,就欲罷不能,要是還有機會可以更進一步,那就算要他現在去茅房吃屎都行!
裘大富是認真的。
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看來,真特娘的有道理啊!
裘大富一激動,走路的速度都快了,甚至還出人意料的主動說話:“楊公爺,前麵就快到了,李老頭和他侄子都在前頭!”
楊晨看他一眼,沒什麼表情,連嗯一聲都沒有。
陳堂倒是多看了裘大富兩眼,這人在剛出門的時候明明恨不得一副吃了自己的樣子,現在倒是有幾分狗腿子的樣子了,真是古怪。
很快就到地方了。
漕幫都是吃水上飯的,所以他們基本上都住在離岸邊不遠的地方。
大晚上的還有人在幹活,這得益於揚州晚上沒有宵禁,否則街上早空了。
看見裘大富回來,很快就有人跑出來。
“裘爺,秦爺人呢?”
裘大富心道我知道個屁,然後不耐煩的道:“少打聽事,李老頭和菜頭梆子呢?在不在?”
“在在在,兩位爺都在的!”
那人眼神往後麵瞟了一眼,最後落在陳堂身上。
他們都認識陳堂,想不通裘大富怎麼會帶他來漕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