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是洗過澡了吧?記得把頭發吹幹再去睡,可別明天一大早撅著嘴告訴我你感冒了,那樣的話,我饒不了你!”
“嗯,嗯。”我在電腦前一個勁點頭,陸川真是太體貼了,是個很細心的男人。
我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下線,關了電腦。
我的確很疲憊,但是有陸川的關心令我興奮不已,我絲毫沒有睡意,看看家裏,總感覺剛離開了一天多就髒的不成樣子了。
為了除掉晦氣,我先把自己換下來裏裏外外的衣服打包扔到樓下的垃圾桶裏,然後就開始大張旗鼓的打掃衛生。
兩個小時候後,我累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想我睡得很沉,因為這個夢境感覺那麼真實,那麼可怕。
我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吐著血淋淋的大長舌頭,他的臉整個被頭發蓋住了,可是從他穿的白色袍子上,我可以分辨,這是個男人,不!這是個男鬼!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兩隻手張牙舞爪,他的手爪慢慢抬起,關節彎曲,像是要進攻我。
他一步一步地艱難挪動步伐,他手腕和腳腕上的鐵鏈嘩啦啦做響,在幽暗的森林裏,顯得尤為恐怖。
我已經被嚇倒在發黃的樹葉從中,眼睛睜地看著他向我一步步逼近,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死一樣寂靜的空氣裏傳來男鬼猙獰的笑聲,我不得不捂上耳朵,緊閉雙眼。
他發狂的笑聲回響在寂靜的森林,我緊緊地卷縮起來,男鬼開始說話了,聲音擲地有聲,音節清晰:“你怕了?”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還是不敢睜開眼睛,聲音和身體一樣不受支配,胡亂顫抖著。
“哈哈!你看見那邊那邊一團幽蘭的光了嗎?那是地獄的穿梭門,拜你所賜,我要到那個冰冷的世界去!哈哈!”他的笑瞬間穿透山穀,在森裏的迂回中慢慢回響,恐怖、驚悚……
“你……你是誰?”
“你看看,我是誰?”男鬼用帶著鐐銬的手,慢慢撥動自己的長發,男人露出了一副黑邊眼鏡。
“秦風!”我不由自主的呼喊出聲音。
“這裏好冷啊,你冷嗎?”
“嗯。”我不住的點點頭。
“可是你知道嗎?地獄裏麵要比這裏冷上一百倍,你為什麼把我逼到走投無路?”
秦風的白色袍子在風中搖擺,淩亂的長發也隨風而舞。像極了電視中勾人魂魄的白無常。
“不,不!不是我……”
……
我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坐起來。
我醒了。
青陽正站在茶幾一邊,很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我躲閃過他的眼神,低頭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了掩飾尷尬,我抬頭朝他笑了笑。
“有一會了,做噩夢了吧?”
“嗯。”我點點頭,沒有作聲。
青陽抬頭看了看掛鍾,他走到另一個沙發上坐下來,然後很嚴肅的對我說:“琪琪,待會我就去接浩宇放學,趁他不在,我們談談,好嗎?”
“好。”我幹脆地回答。
青陽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兒,他說:“至於我們倆的關係,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的,但是,既然我們還是兩口子,我不得不就一些事情說一下。”
“好,你說。”我很認真地表態。
“你沒什麼事,就別總是出去了,就在家看看電視,上上網,做做家務吧,天還很冷,你身體還很虛弱。”
青陽的話聽起來是為我考慮,可是,我卻聽不出來有一點感情色彩。
“我明天就去上班,昨天是因為有事耽誤,沒去成。”我的語氣也很生硬。
空氣的氣氛一下子變得不自然,我像是係錯紐扣被人指出來般尷尬。
青陽幹笑了兩聲,然後不急不惱地說:
“上班你就別想了,你以為你出了這樣的事,還能大搖大擺地去上班嗎?”
“祝青陽?!我出了什麼樣的事?秦風不是我殺的,難道你還懷疑我殺人?”
我承認,我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不不知道他為什麼用如此不堪的語言冷嘲熱諷我,他明明很清楚,人,不是我殺的。
“你那麼激動幹嘛?人不是你殺的,可是誰都知道人死之前,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你也知道人言可畏吧?你也知道好事者的想象力很豐富吧?”
我站起身來,把身上的毛毯甩在一邊,說:
“是,我承認,社會就是這樣的,可是誰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管不了,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