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菲菲的話告訴夏沫後,夏沫很不情願地從床上起身,她伸了伸懶腰,還向我擠出一個笑容,說:
“菲菲要是走了,你給我打電話,我還來。”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菲菲還是沒有來。
我開始有點擔心了,心想,不上不會出什麼事吧?打個電話再問問吧,可是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這下我真的緊張了,難道菲菲的電話在背包裏,路上太亂聽不清楚?要不,就是路上遇見熟人了,說起話來了?
很多種猜測,可是,我無法平靜下來,我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又過了一會,我幹脆就站在窗口,不錯眼球的看著窗外。我的手機始終在我手心裏攥著,可是,又過了二十分鍾了,還是沒有看見菲菲的身影,。
再打一通電話,依然是無人接通,我額頭都滲出了汗珠,想給夏沫打個電話,緩解一下心理壓力,但是又生怕菲菲打進電話來占線。
我開始出現了不祥的預感,我總是隱隱的擔心菲菲會出什麼事,我再也不想等下去了,趕緊打電話給王輝,讓王輝給我查了一下蕊姑姑的電話。
蕊姑姑說菲菲已經早就出來了,說是到我這裏來了,他們還擔心她從我這裏拿了錢路上不安全。
掛掉蕊姑姑的電話,我就接到菲菲的電話,可是,菲菲的手機裏卻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既不是張虎,又不是尹澤浩,我第一反應就是,菲菲的手機被偷了。
我不自覺的就問:“你是誰?怎麼拿著我姐的電話呢?”
“您好,這個手機的主人出了車禍,我是交通局的,如果您是她的朋友,請盡快聯係她的家裏人。”
“什麼?你說什麼?嚴重嗎?”
接下來,自稱交通局的人毫不帶語言色彩的說:“正在縣醫院搶救,還沒脫離危險!”
我一時慌亂了,佇立原地,呆若木雞,我的手在發抖,我知道我要立刻到醫院去,可是,我的腳步像是黏在地板上,一動也動不了。
我的雙腿也在發抖,終於支撐不住我身體的重量,我癱倒在地板上。
可是,很快我就清醒過來,菲菲很有可能一個人在醫院,我必須去,必須馬上去!
我猶豫了好幾次,心想要不要給蕊姑姑帶電話,可是,我深知一顆做母親的心,蕊姑姑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下,會有多麼擔心啊,老人們的心髒都不好,我狠了狠心把電話本切換到夏沫的電話號碼上。
我連想也沒想,就對夏沫說:“快點,穿外套,和我一起到醫院,菲菲出車禍了!樓下等你。”
“你說什麼?”
我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隻聽見夏沫“啊”了一聲,就掛掉了電話。
我迅速穿上外套,把孟秋拿過來的錢裏麵抽出幾摞放進隨身包,很快我就到了小區門口。
我攔到出租車的時候,夏沫正好也氣喘籲籲的跑來,她羽絨服的扣子都還沒係好。
我把夏沫推進車裏,然後把剛才她離開我家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夏沫什麼也沒說,她咬緊雙唇,眼睛濕潤而且模糊。
她把手伸過來,放到我的手裏,我攥住她的手,感覺出她的手心汗砸砸的。
我和夏沫跑著走進縣醫院急診室的時候,正好碰上一個護士推出來一個蓋著屍布的行動床。
我和夏沫攔住了正在推床的護士,護士很自然地停下腳步,夏沫的身體向我靠過來。
她拽住我的衣角,雖然沒有接觸她的身體,可是我明顯感覺出夏沫全身瑟瑟發抖,如我的身體一樣。
我站定了兩秒鍾,眼睛也閉上,然後,我猛地睜開眼,掀來了屍布!
菲菲蒼白的臉立刻呈現在我們麵前,她的表情很痛苦,像是死前也很憤怒,護士迅速重新蓋上屍布。
可是我還是呆在原地,挪不動腳步。
夏沫一下子就哭出了聲音:“菲菲——”
夏沫的身體慢慢地向地麵滑落,然後身子迅速沒有了任何支撐點兒,她暈厥過去了。
護士見狀,趕緊幫忙過來攙扶夏沫,可是,夏沫的身體太虛弱了,這段時間因為劉倉健的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怎麼能禁受得起這樣的打擊呢。
我居然沒有倒下,或許是我潛意識裏告訴自己,夏沫承受不住,接下來的事情,誰來做呢?
另外一個護士攙扶著夏沫到護辦室去了,說是給注射點葡萄糖。
護士把菲菲推倒太平間,我暫時跟著去看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