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燕王與燕王妃來崔府相看崔嬈一事,日子比前世提前了一些。
不過,前世趙斐對林雁歸一往情深,對崔嬈並無情意,而燕王又不答應他娶林雁歸為世子夫人,父子倆僵持著,所以趙斐定親便晚了些。
而這一世,趙斐對崔嬈的百般示好,顯然對她是早有情意,應當已經將此事告訴過燕王。清河崔氏也是望族,對兒子選中崔氏女子,燕王應當並不反對,所以,燕王與燕王妃便趁著進京之機,順便來相看崔嬈。
從前世相看的結果來看,崔嬈知道,自己是能夠被燕王與燕王妃相中的。不然,前世她也不可能嫁進燕王府做世子夫人。可這一世,她已經與謝潯心意相通,根本不想嫁與他人,自然也不想被燕王與燕王妃相中。
想到這裏,崔嬈抬頭望著母親,說道:“娘,女兒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可否不去赴宴?”
看崔嬈這模樣,桓氏便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麼。
其實桓氏也不太願意讓崔嬈嫁到燕王府。一來,燕王府為皇室中人,門第太高,而燕王借鎮守燕北之名,手握有兵,在朝中的地位連普通的王爺都比不上了。若有事,就算憑崔桓兩家之力,怕都難以護住崔嬈。二來,若崔嬈嫁給燕王世子,便要離開建安前往燕城居住,以後母女倆想要見一麵,便難了。因而,桓氏還是想將崔嬈就嫁到建安附近。
不過,先前桓氏在東院的時候,看見崔獻似乎對與燕王府結親頗有興趣,雖然嘴上說阿嬈的親事,他一定要桓氏答應也會應允,但說話間表情卻極其期待。因而,桓氏也不好拂了他的意,隻說今晚先看看再說,便回屋讓崔嬈準備。
如今,崔嬈既然自己提出不想去,她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因為謝潯的事,母女兩人最近都有生分,她也不想再與女兒硬碰,便順水推舟道:“阿嬈,讓你去赴宴,是你伯父的意思。如果你真不想去,得問過你伯父才行。”
聽到桓氏這麼說,崔嬈便知道,就算說了,崔獻也是不會答應的。前世,便是崔獻對崔家與燕王府的聯姻很是滿意,這一世怕也不例外。
想到這裏,崔嬈歎了一口氣,說道:“伯父定然不會答應女兒不去的。”
“你知道便好,那自己收拾一下,一會兒娘來叫你。”桓氏說道。
“好。”崔嬈低著頭應道。
桓氏看了崔嬈一眼,搖了搖頭,便也回屋換衣裳去了。
翠晴見桓氏離開,忙上前對著崔嬈笑道:“姑娘大喜呀!你想穿哪件衣裳?奴婢給你拿。”
上回王家來相看崔妙的時候,因為兩家說得早,張氏是專門為崔妙做了一身新衣裙。這回燕王與燕王妃來得匆忙,沒有多餘時間做衣裳,所以,崔嬈便隻能從舊衣裙裏選。
崔嬈不願被燕王夫婦看中,不想穿得太隆重,但也不能穿得太素淨,否則便顯得有些失禮,到頭來,丟得是崔家的麵子。因而,她想了想,便對翠晴說道:“上衣就穿那件水紅色繡蝶衫,裙子便拿那件海棠色織金絲如意裙吧。”
“好。”翠晴應了一聲,很快便從櫃子裏將衫裙都找了出來,對著呆坐在繡架旁的崔嬈叫道,“姑娘,好了,奴婢服侍你將衣裳換了吧。”
崔嬈聽到翠晴的叫聲,回過臉來,點了點頭,這才起身離開繡架,走到翠晴身邊。
翠晴忙伺候著她將衫裙換了。
剛換好,便聽見崔妙的聲音響了起來:“嬸娘,我來給阿嬈送香粉和胭脂的。”
接著便聽見桓氏笑意盈盈地聲音傳了來:“那你去吧。”
崔嬈嘴角輕輕撇了撇。好難得,母親今日居然不守著自己了。
還未等她多想,崔妙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前,笑嘻嘻地說道:“阿嬈,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
崔嬈抬眸一笑:“不就是香粉胭脂嘛。”
崔妙笑道:“哈哈,你都聽到了?”話音未落,她已走到崔嬈跟前,將手中的妝盒放在桌上,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我知道你房裏沒有這個,便給你拿了過來,這些還是上回王家來相看我的時候買的,都沒怎麼用過呢。”
崔嬈看著這些白的香粉,紅的胭脂,粉的唇脂,黑的眉石,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妙姐姐,就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崔妙說道,“燕王世子我也見過,那可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啊,能嫁與他,也不失為美事。對了,我聽大哥說,在春蒐時,燕王世子便有意於你,這回你若再討得燕王與燕王妃的喜歡,這親事十有*便成了。”
說罷崔妙輕輕撞了崔嬈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笑道:“他日世子承了燕王之位,我們崔家也出了個王妃啦。”
“妙姐姐,你別笑我了。”崔嬈搖頭一笑。
“哈哈,上回王家來相我的時候,你不是笑得很歡喜?”崔妙歪著頭,望著崔嬈,抿嘴笑道,“風水輪流轉,這回自然該我來笑你了。”
崔嬈聽到這話,想到那晚在園子裏被謝潯偷親的情景,麵色一黯,說道:“可是當初妙姐姐與王七郎是兩情相悅,可我卻不喜……”
她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桓氏的聲音在門邊響起:“阿嬈,你收拾好了嗎?”
崔嬈聽到桓氏的聲音,趕緊將話收了回來,抬頭望著母親,說道:“好了。”
“那我們便早些過去吧,一會兒客人該到了。”桓氏說道。
“嬸娘,還不成!”崔妙叫道,“阿嬈還沒有擦粉塗脂呢。”
“用不著吧。”崔嬈笑了笑。
“用得著的。”崔妙回頭對著桓氏說道,“嬸娘,就讓阿嬈上點妝吧。我怕翠晴、提香不會,還專程叫了靈芝來為阿嬈畫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