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黑乎乎的,除了眼珠子瞎轉時的兩點白。
那張黑不溜秋的圓臉,討饒而咧開嘴笑時,露出兩排無比亮白的牙,怎麼看怎麼礙眼。
又望了一眼人家胸前那對熟悉的黑爪印,梅蕊心裏恨恨的,下意識的挺了挺胸前的渾圓。混蛋,好樣的,在自家門前都敢拈花惹草。
捕捉到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孫少恩咽了咽口水,埋了頭,做了壞事的熊掌忐忑不安的藏在身後。
“梅……梅子姐?”聲音弱弱的,羞愧難當,似乎做了啥不好的勾當被抓個正著,一陣驚慌從心裏邊蔓延開來。
在她挪著小碎步靠近時,梅蕊才開始下黑手,芊芊玉指對準她腰間,恰到好處的掐著一點點嫩肉,趁其不備,扭麻花似的,手勁挺大。
自知理虧,孫少恩硬生生的忍下,雙拳緊握,緊鎖眉頭,咬緊牙關,五官擰成了一團,噙著淚。
吳惠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兩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唇角微微勾了起來,但是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黑黢黢的圓臉扭曲成歪瓜裂棗,兩門牙緊緊地咬著沒有血絲的下唇,猙獰的不亞於李迎金,令人不忍直視。
梅蕊目光寒怨,嘴唇緊抿,頗似一個閨中怨婦,見她緊緊咬著的嘴唇已滲出一縷血痕,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滴眼淚,方才罷手。
男的忍讓,女的幽怨,這打情罵俏的,吳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
梅蕊這才醒起他人在場,禁不住羞紅了臉,忙壓低聲音,遷怒於人道,“還不去洗洗,在此丟人現眼的”
孫少恩抹著眼淚,揉著腰,得到赦免般,一溜煙跑回了房。
“夫君孟浪,多有得罪,冒犯之處還望見諒,請恕夫君無禮,奴家在此給你賠罪了”梅蕊忙換上了一臉笑意,兩手放胸前,微俯首,作了個萬福,“敢問這位夫人找何人?”
“你可是蕊娘?”吳惠眼神漸漸的柔和了下來,才開口詢問道
眉眼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梅蕊微微皺了柳眉,想起近日外麵傳的吳阿婆的閨女,綜合這婦人二三十來歲、衣著光鮮,才疑問道,“你是吳阿婆的女兒?吳姐姐?”
“便是、便是”用手帕風情的捂著嘴嬌笑道。
梅蕊依然疑慮,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如此大的能耐,使得嫁到大戶人家當姨太太的吳惠來串門。
看出她的疑惑,吳惠笑嗬嗬道,“剛才的是你夫君?孫少恩?孫大郎?”
梅蕊聽後卻是緊張起來,恐她不放過大圓臉,一番道歉後,便要下跪求得她原諒。
“我知他是無心之舉,蕊娘無須緊張”吳惠托起她的雙臂。
“哪是?”梅蕊不敢放鬆,有關大圓臉的事,她總要問個清楚,那是她的命啊!
“全段時日,大郎不是救了我娘,你吳阿婆,我今日是想來向你倆說聲謝謝的”吳惠不由得放柔了聲音,恐怕嚇著跟前的小婦人。
知她不再追究大圓臉對她的輕薄,梅蕊才放下了心,揚起笑容,熱情迎她入屋。
兩年輕婦人,你一句道謝,我一句道歉的,說了開來。
即使多年未見、及兩家的隔閡,又由於倆人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聊天卻不存在冷場。畢竟上至達官顯貴,中至文人墨客,下至市井小民,因她娘會給人看病,梅蕊小時候都多有接觸,因此與嫁進城裏多年的吳惠還是有話題聊的。
孫少恩洗了臉,換身幹淨的才慢慢吞吞的出來。
幹淨的氣息,略顯單薄的身材,眉目清秀,明眸皓齒,最吸引人的是那張圓臉,充分體現著雌雄莫辨。
吳惠不覺眼前一亮,不曾見過這般幹淨的男子。
孫少恩縮手縮腳的,毅然一個孩子似的,躲在梅蕊身後,還偷偷的探出頭,看吳惠一眼。
眉目如畫,嫩滑的肌膚,白裏透紅,成熟的風情顯露出來的那嬌慵散的豐姿。
山河村何時有過這般熟*婦,孫少恩忘乎所以地看了起來,直到梅蕊一記清咳,才尷尬地一笑,臉不由自主燒紅了。
好個羞澀的男子,不,該是大孩子,吳惠對著她報以善意一笑。若不是男女有別,真想放肆揉搓一下那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