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卡丨因10(1 / 2)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她的思緒:“程薑姐——”

一車的人齊齊向後望,一直靠在後座不發一言的程薑,臉色如紙般蒼白,突然捂住喉嚨口。

顧晉立刻喝道:“停車!”

程薑被助理攙扶著,衝下車嘔吐。

葉喬透過車窗,程薑的身影站在綠水青山間,痛苦地彎腰。前座一聲甩門聲,顧晉迅速下車扶住程薑,輕拍她的背。葉喬幾乎能想象得出來,他安慰人的語調多麼溫柔動聽,讓人產生像父親一般的依賴感,想要放鬆戒備埋在他肩上大哭一場。

然而程薑不是她。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之後,她接過顧晉遞過去的水,漱了下口,虛弱卻從容地,用紙帕擦淨了唇,然後慢慢離開顧晉的懷抱,在外人麵前道一聲:“謝謝。”

優雅得無懈可擊。

最前麵的這輛車停下,後麵的車一一停了,陸陸續續有人下來慰問:“程薑姐怎麼了?”“程薑姐沒事吧?”

還有人也暈車,下來休息。

一行人因為程薑休整了十分鍾,才重新出發。

程薑再上車時,扶她的又成了助理,好像顧晉剛剛的緊張都是出於一個導演對女主演的關懷。

許殷姍搭了一把手,妝容濃重的臉上現出憂切神色:“程薑姐,沒事吧?”

程薑擺了擺手,和葉喬擦肩而過。

許殷姍對葉喬的不言不語頗有微詞,冷冷一記眼刀睇她:“程薑姐坐在後麵,顛得厲害,不舒服一早上了。你沒病沒災的,都不願意跟她換一下麼?”

葉喬還沒開口,就被她打了個“不願意”的標簽,這時候動身反而像是悻悻應允。

她沒有動靜,連程薑都轉頭看她。葉喬對上那雙眼睛,不禁錯愕。程薑看她的那一眼,寫滿了“何必”,眸間的黑白濃淡與顧晉別無二致。情侶之間一個眼神,一句口頭禪的相似,都會透露他們的恩愛。這個熟悉的眼神,傳達著比“何必”深刻得多的寓意。

葉喬自嘲般一笑,起身攙扶她:“程薑姐,你坐過來吧。”

她自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許殷姍,安靜地挪到了最後。申婷敢怒不敢言,把葉喬本來就不多的東西收走,向葉喬撅了個不服氣的表情,葉喬心髒不好,這麼一路顛過來臉色也發白。葉喬用眼神安撫她,說“不要緊”。

顧晉隔著大半截車廂道:“委屈大家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岷村,大家堅持一下。”

許殷姍又是一番客套。葉喬靠在軟座上,聽憑困意占據身體,耳邊的話不再聽得清。

她早年也加過不少拍攝條件很惡劣的劇組,倒是抗摔打,這一下睡過去直到抵達目的地才醒來。

劇組人員搬著拍攝器材去租下的農家院落,車上的人已經走光,隻剩下一個許殷姍,撲著粉餅在補妝。她透過小鏡子發現葉喬醒來,冷笑一聲,也款款下車。

申婷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整得快崩潰,捧著腦袋吐槽:“她究竟在神氣什麼啊……宮鬥劇演多了吧。”

葉喬想起身,才發現呼吸阻塞,臉色慘白,想出聲討藥,喉嚨裏隻擠出一個沙啞的音節就說不出話。

幸好申婷警覺,看她嘴唇一絲血色都沒了,連忙扶她,驚慌道:“喬姐你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說完更加驚慌失措,這人煙罕至的地方,村裏據說隻有一個衛生所還得去幾裏外的鎮上,如果遇上心肌梗塞這樣的大病就更加無從著手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葉喬聲音發飄:“……藥。”

“藥,藥……對……”申婷手忙腳亂的,連放在前邊的藥都找不著了,還是葉喬動了手指給她指的方向。她撲過去一通亂倒,擰礦泉水瓶子的手都在劇烈地發抖,潑了一些在葉喬的鞋子上,顧不上道歉,急忙把藥遞過去。

葉喬和水吞了,躺在軟座上休息了會兒,臉色才微微恢複。

她剛剛重獲說話的能力,虛弱地對申婷笑:“你急什麼啊,看你這眼睛,都紅了。我又不是要死了。”

申婷擦擦蓄了淚水的眼睛,又哭又笑:“我這不是緊張麼。喬姐你心地好,會有好報的。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好人反而多病多災,惡人都活得逍遙自在。”

“老天爺公平得很。你不就活得挺好的麼?”葉喬聲音正常些許,開她玩笑。心裏卻似在說,公平得很,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申婷被逗地臉紅:“這不算。我是說……”

“好了好了。”葉喬看著底下來往的工作人員,問,“今天有拍攝任務麼?”

申婷進入工作狀態倒是快,脫口而出:“有的。今天拍跟陸影帝的對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