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朝一直在思索著什麼,被皇景庭的一席話給喚了回來。

如夢初醒般的吩咐了下人去請城中最好的郎中前來診治。

可這一切卻遭來江清遙的冷嘲熱諷,“不過是些淺薄的皮肉之苦,再說三妹她福大命大,自身本就醫術高明,爹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冷眼瞥了瞥皇景庭這個紈絝,眼中盡顯不屑。

在諸位皇子之中,二皇子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庸才,雖是披了一張不錯的皮相,擁有皇族的身份,但這一輩子也注定領著朝廷俸祿,碌碌無為罷了。

竟然還敢癩蛤蟆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縱然皇景庭看破了江清遙那一番嫌惡的神色,可一想到是受皇景淩之命前來,這情根深種的戲份,無論如何也得演足。

想到這一處,皇景庭勉為其難的逼迫自己扯出一抹訕笑,“大小姐所言甚是,隻不過所謂行醫者難醫己,何況三小姐現在人事不省……”

話到一半,皇景庭頓了頓話音,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林氏與金氏母女,這才繼言之,“畢竟這沒搞清楚原由就下令打人的,始終是你們江家的人,此事雖因皇兄而起,倘若三小姐有個什麼閃失的話,那這責任,你我恐怕都擔待不起。”

言外之意,皇景庭無疑是闡明了江暄畫在皇景淩內心的地位。

可這一切,卻恰恰刺進了江清遙的內心深處。

這府中上下,誰都知道她對太子妃的位置勢在必得,而方才皇景庭所言,卻狠狠的宰眾人麵前打了她的臉!

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接受江暄畫踩在自己的頭上!

越想越氣惱,江清遙沉冷丟下一字“走!”,秋月緊隨其後,很快邁出了大門。

見女兒憤然離開,林氏向皇景庭說了一句客套話,也步履匆忙的追了出去,帶走了大房的一幹人等。

江清連因貪戀皇景庭俊美的容顏,一直沉醉其中,半晌不曾從中脫離,更是未曾聽的清楚皇景庭說了什麼。

可金氏卻被皇景庭話裏的那句“擔待不起”給嚇得心髒狂跳,久久不能平息。

昨夜是她發現了江暄畫的蹤跡,並將此事告知了大夫人。如果這次江暄畫當真受了重傷,大夫人到時又翻臉把責任都推給她的話。

若太子得到消息,怪罪下來,那第一個遭殃的便是她自己!

金氏愈發感覺心驚肉跳,額角不禁滲出虛汗,眼下水墨軒她實在是有些待不下去,便沉下性子,衝皇景庭笑了笑,“我忽然想起,我兒的臉今日需要換藥,我得前去看看,二殿下您自便。”

說罷,金氏拉起江清連的手倉皇而去。

水墨軒內,就僅剩下了江致朝與皇景庭,氣氛極冷又充斥著濃稠的尷尬。

正當江致朝想要說些平時裏應付君臣的客套話以化解沉悶的氣氛時,大夫也恰巧趕到,向其作揖行禮,“見過侯爺。”

大夫轉而又看向與江致朝對立而站的皇景庭,隻看出皇景庭氣度不凡,卻又不知他是何身份,麵色顯出糾結,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