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是她送來的沒錯,可僅憑她一人,又怎麼敢下毒害我?”
江暄畫一語道破,眸底閃過一道淩厲的精光,“今夜我裝作毒發,待她離開,我就尾隨跟了過去,親眼瞧見她進了大姐的房裏,大姨娘,你且說說,這可算是無端?”
林氏有備而來的心緒,頓時被江暄畫的字字珠璣所擊潰。
秋月隻是說了大致的狀況,卻漏掉了這關鍵的一點!
若說是為了送飯,這理由實在是太過牽強,何況這種謊言在江致朝麵前,顯然是沒有丁點兒技術含量可言。
可很快,林氏便想到了一個理由來搪塞,“這不足為奇,清遙房裏近來老鼠異常猖狂,就命了廚房的人在飯菜裏下藥來毒老鼠。”
說完,林氏又向冬霜使了個眼色。
冬霜立即點頭如搗蒜,迅速張口說道,“是啊是啊,今天是奴婢糊塗,將毒老鼠的飯菜和三小姐的晚膳弄混。後來見三小姐滿口鮮血,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所以就趕緊跑去大小姐房裏彙報的……”
“胡說!”江暄畫一口否定了冬霜,上前去拽起她被瓷片劃破的手,“如果當真如你所說,那你為何不敢抬頭看我?還有,在我假裝中毒身亡時,你對我說了些什麼,難道這麼快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對江暄畫的質問,冬霜愧疚不已,奈何林氏方才的威脅令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看著冬霜躊躇焦慮的神色,江暄畫再度追問,“你心底究竟在怕什麼?!”
這一問,仿佛是帶著良心的拷問。
回想起今天手受傷時,江暄畫對自己的關切和所作所為,已是讓她心生感動,可要是說出實情,自己的家人就會性命不保。
而眼下看來,就隻有最後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一個人包攬下所有的罪責,將各中關係撇得一幹二淨。
冬霜咬了咬牙,在江致朝跟前下跪,“回侯爺,其實飯菜是奴婢刻意端錯的,而奴婢要毒害的人,的的確確就是三小姐!”
江暄畫大感意外,瞪大了雙眸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冬霜瘦削的身影。
這丫頭想做什麼!
“奴婢自打進入這侯府以來,一直承蒙大小姐的照顧,卻找不到機會可以報答。直到前些天,奴婢見大小姐食不下咽,問其緣由才知曉是大小姐思慕太子殿下而不得。如今太子卻要娶三小姐,奴婢為給大小姐打抱不平,所以才自作主張,給三小姐的飯菜裏下了毒。”
冬霜一口氣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編得有條有理,脈絡十分清晰。
為了讓江致朝更加信服,冬霜便又重重地磕了好幾個響頭,連聲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奴婢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侯爺您要殺要剮,奴婢都毫無怨言。”
“隻是,”冬霜咬了咬下唇,將目光轉到了江暄畫身上,滿懷歉疚地說道,“委屈了三小姐,您這麼好的一個好人,卻差點死在奴婢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