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一個事出有因。”江暄畫笑著點了點頭,“殿下所言,暄畫自然是不敢有所質疑。隻是我發現,倘若我當初能想明白一件事,那我也不會來到此處與殿下朝夕相處。”
皇景淩自然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
他欲要開口勸慰,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利索的換了另一句,“不論如何,你既因擔憂我的生死而來,我便不能將你再輕易送回。”
說到此處,皇景淩眼底又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複雜,“你的到來,以及蕭黎的出現,都存在著疑點。我本不該將你留在身邊,可如今的時局,恐怕對你我而言,都存在著諸多不利。”
江暄畫聞言,一股無名火便突然竄上了心頭,嘴裏立即吐出一句質問,“人家就是回來給父母上個墳,連這你也要纏著不放嗎?”
蕭家世代為官,且祖父一輩都是齊南開國的功臣,因此授平南世襲爵位。
蕭家戰功赫赫,為平定淮南拋頭顱灑熱血,最終開辟出一條陽關大道,將皇家送上了最崇高的地位,一舉成王。
事隔三代,蕭家代代被削去職權,如今已不得兵權,僅空有封號,和身負朝廷委以重任的丞相,至今齊南皇和皇景淩卻仍然是對此不肯放過。
果真是應了那句功高震主,太平盛世,留者必殺……
“不是我不肯,而是這蕭黎,根本就不像你表麵上看著那麼簡單。”皇景淩將手漸漸收攏做拳,耳畔一直盤旋著江暄畫方才質問的語氣。
濃烈的醋意就此在內心猶如一粒發芽的種子,在心尖茁壯成長,漸漸的爬滿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夠了!”
江暄畫嗬斥住了他,怒目圓睜的瞪向他,“在太子殿下您的眼中,這世間所有人都存在著問題,似乎隻要揮一揮手,都能撼動您的太子之位。殿下若現在都感到如履薄冰,那您這個太子,不如不做罷了。”
她自知她話裏帶了個人的情緒,並且夾雜著許久以來,對皇景淩的積怨。
而更多的,便是這深深的嘲諷。
她不知這心底的怒氣從何而起,可總而言之,歸根究底,她生氣的源頭皆還是因他而起。
皇景淩聞言,神情微微的怔了怔,似是也被觸怒了一般,冷冷笑道,“太子妃果然字字珠璣,真是句句深入我心。”
他朗朗一笑,可這笑聲當中明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傷情。
靜默了許久後,皇景淩忽而又朝她身旁邁近了兩步,趁她不備,再度開口,“起初我原以為,你與他不過是友人般情意。可如今見你如此維護他,才總算明白,你對他的情意的深淺,一直以來都高於我。”
江暄畫正待準備要辯駁,皇景淩的話音則繼續傳來,“既是這般,你當初要是早些向我道明因果,我或許不會強人所難!但唯有一點毋庸置疑——”
皇景淩話到此處,剛毅的眼神中摻雜著許多道不明的思緒,一字一頓道,“無論你心底裏裝的是誰,你終究逃不過與我共結連理的命運。你的這一生,除我以外,我不會放心將你交給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