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番她說話的語氣卻不同於往日那般嬌柔魅惑,而是不可移的那份堅定。

皇景淩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又跪著向皇景淩跟前挪了兩步,與他重重叩首後,眼中已然是快要決堤的淚水。

皇景淩冷冷的瞥了一眼眼前的這杯茶,臉色一暗,道,“何事?”

“回,回殿下,奴家此番,要向您告那貪贓枉法的渝州刺史,李耀陽!”

碧兒咬牙切齒,隨後垂下了頭,敘述起了冗長的往事。

“奴家與妹妹月兒本是這通州城布莊的千金,五年前,李耀陽是通州州官。為了與奴家苟合,奴家不允。他和通州布行的首腦聯合起來,誣陷我們販賣盜取來西域進貢朝廷的貢品絲綢……”

話到此處,碧兒的眼淚簌簌落下,止住了哭聲才繼續開口,“當時奴家和母親四處托人,結果爹爹還是因為此事被斬首示眾。布莊也被查封,娘親因此鬱鬱而終,剩下我和月兒相依為命。而後,我們就被李耀陽賣到了妓/院做了藝姬……”

“嘖嘖嘖,編,接著編,他要是信你,我這名字從今往後就倒著寫。”江暄畫在外不禁搖了搖頭,小聲吐槽。

苦肉計加美人計這一招,或許對其他直男好用,但用於皇景淩這種聰明得像人精一般的人物身上多半都是白費功夫。

可就在她嗤之以鼻時,皇景淩冷不丁的一句,則是將她的臉徹底打得生疼。

“如此一來,你們應當在通州,怎麼此刻又怎會來了渝州?”

皇景淩的話語平靜至極,絲毫不夾雜半分情感,令人琢磨不清喜怒。

對皇景淩這一問,碧兒哭喪的臉微微的一怔,似乎連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皇景淩竟然沒有對他的話,起一絲一毫的懷疑。

難道,這太子的聰穎和警惕都是裝出來的?

碧兒不敢想得過深,抽噎了一聲,便解釋道,“殿下您有所不知,此事實在說來話長。”

“我和妹妹在通州時,這李耀陽便厚顏無恥的經常來擾我姐妹二人。無奈之下我們隻好連夜逃跑到了這渝州,奈何女子出身在外,實在無技傍身,隻好又委身投了這青/樓。不料,僅僅過了兩年,這天殺的又被調來了此地。見我姐妹二人過後,便又是一通糾纏,我……”

碧兒無奈停了話音,並未再說下去,兀自的掩麵哭泣。

皇景淩冷冷一笑,淡然發問,“你的意思是李耀陽看上了你們姐妹二人?”

“正是。”

“嗬。”他又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微挑的眉梢帶了幾分嘲弄,“既然如此,他為何不將你二人收入府中,當初又何必多此一舉?”

皇景淩似乎料定碧兒一時不敢輕易作答,便又繼續開口,“當年你說你爹是被誣陷,可本太子倒認為不然。何況那時的李耀陽隻是個小小的知州,權利輕微。既然能定你爹的罪,那便可以說明,你爹走私一事,即便不全是真的,但也一定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