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雖是對皇景淩所說,然而目光所觸之處,依舊是在劉玉嬌身上未曾挪開。
話已被說破,劉玉嬌自持是揭發有功之人,自然是挺直了腰板兒,對李耀陽的警示相當不屑。
冷哼了一聲道,“哎,事到如今,李大人您說話就別這麼指桑罵槐了。究竟太子殿下說的是真還是假,我倒是不清楚,但相信李大人你,一定是心知肚明。”
“你……”
李耀陽被戳到了心中的痛處,但卻無力反駁。
“不錯,李大人的確是對我朝赤膽忠心,這段時間對本太子亦是盡心盡力,實在應該予以褒獎。”
顯然皇景淩話裏有話,然而在李耀陽聽來,卻未能發現任何的不對,反而認為又一次躲過一劫。
正暗自慶幸時,皇景淩又一次開口,卻讓他的心情一瞬跌入了穀底,“李大人說我是妄下推論?那倘若給李大人加上一個理由,或是一個罪名,我的這番推論,是不是就能成立?”
“——按照刺史的俸祿,每年六百石,紋銀不足百兩。”皇景淩細細想了想,忽然勾唇泄笑,“且不提方才那個玉扳指,就單憑李大人家中那幾株珊瑚樹,還有那一副吳子孟的字畫,就足以看出,李大人不僅家境殷實,餘錢還甚是富足。”
李耀陽的麵部跟著又抽了抽,顯然沒有想到,這些東西竟然會被皇景淩所知曉。
很快,他便又回想起在請皇景淩來家中過後的那一夜,與安氏所提到的那個借口,現下總算排上了用場。
他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故作恍然的哦”了一聲,恭謹道,“殿下說的那些,其實是臣的親叔伯,也就是刑部尚書李靖伯贈與臣的一些物件。臣起初隻當這些是些俗物,不曾想竟如此貴重,現如今向來,實在受之有愧,待明日我便托人將這些東西打包送回。”
“你是說,這些東西全是李靖伯之物?”
麵對皇景淩的問話,李耀陽點了點頭,如是答道,“正是。”
“嗬,李靖伯?倘若你叔父得知,事到臨頭你提了他老人家的名頭,恐怕他當場便吐血身亡了。”
皇景淩眉峰一凜,麵上的笑意迅速收斂得幹幹淨淨,下一秒怒氣沸騰的衝他勃然大怒叱道,“當今刑部尚書李靖伯,一直忠君愛國恪盡職守,身居高位,從不曾徇私舞弊。不僅父皇對他多加讚許,就連百姓也對他亦是讚不絕口。他當官近三十年,依舊身居一間陋室,身邊侍從僅一人,清貧度日!你說這些是他所贈之物,實在荒唐至極!”
說著,皇景淩從一旁的護衛手中拿出了一摞書信,“這些東西,李大人且打開好生欣賞欣賞,看看本太子究竟有沒有對你汙蔑。”
李耀陽已然被皇景淩給嚇壞,正欲要伸手去拾地上的一堆信件,可信封上的字跡卻讓他手臂一僵。
其中有一封是那天有人匿名送來,攛掇他謀逆,拉他上船的的那封信。而另外的一些,則是這些年來李靖伯的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