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她一度認為這不現實,可如今這一幕真正出現在眼前,江暄畫才猛然覺悟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

皇景淩一眼便瞥見了山洞壁的一堆燒黑成碳的火堆上,“看來這兒很早之前便有人來住過了。”

他彎腰坐下,撿起來火堆旁邊的兩塊卵石,丟到江暄畫身旁,“會生火嗎?”

作為新世紀的人,通常用的都是打火機,再不濟也得是火柴,但打火石這種東西,她自然沒有操作經驗。

可又見皇景淩這一身傷痕累累,也隻好硬著頭皮拿著光滑的兩塊卵石放在手裏顛了顛,“我試試。”

江暄畫從洞口抱來一堆幹燥的枯葉雜草,拿著兩塊火石認真嚐試了一番,好幾個回合下來,都隻見火星而不見火苗。

她雙手已經漸漸凍僵,她深吸了口氣,將渾身殘留的最後全力再次用在火石上摩擦了一遍,火星綻到了枯草,火苗立即從中竄了出來。

“哈哈,成功了,我點著了,看見沒,我點著了。”

江暄畫鼻子已經凍得通紅,她欣喜轉過頭去告訴皇景淩這一喜訊時,皇景淩則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又暈厥了過去。

她趕緊往火上添了幾隻木柴,將皇景淩扶到了火堆旁,將他的披風,和外麵的錦袍都取來放在火堆邊的巨石上等待晾幹。

做好這些後,江暄畫這才騰出了空閑拿出手帕給皇景淩擦了擦額頭滲的冷汗。

與此同時,隔著手帕,她竟也能感覺到他額頭高於常人的溫度,趕緊伸手探了探他額上的溫度,縮了縮手,驚呼,“糟糕,怎麼這麼燙?”

江暄畫不免感到後怕,她掀開皇景淩內襯的衣物,這才發現,原來這傷口的血,已然被河水衝了幹淨,而血仍舊是在從傷處,一點一點往外滲,並向一側如走絲一般的往外淌著。

而那血口之中,竟然還留著未能拔除幹淨的劍柄,創口已被泡白,若再不拔出醫治,隻怕會因為感染而高熱不退,活活折磨而死。

此刻,江暄畫又想到,他身上的箭傷還不止一處。

現如今沒有酒,也沒有任何的工具,想要拔除談何容易,若唐突取出,恐怕會讓他病情加劇。

忽然,江暄畫被劍鋒在火堆旁折射的寒光晃了晃眼,此刻她便有了主意,她提起那把劍,摸了摸劍身,喃喃自語,“事到如今,為了你的主子,也隻好犧牲你了。”

話及此處,江暄畫將劍插進最窄的岩石縫隙中,往一個方向使盡渾身力氣狠狠一撇,劍的韌性終究是沒有經得過摧殘斷裂成了兩半。

江暄畫取下劍柄的那一截,在火上烤紅以後,再在皇景淩劍傷處劃出十字的刀口,再從中挑出了箭刺。

傷口血流如注,江暄畫立即沒了主意,隻好趕緊封了皇景淩的穴道,防止流血加快,再奔出山洞去尋了幾顆藥草,搗成了碎末,敷在了皇景淩的患處,再從衣服上拆布條給他包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