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景庭近年來韜光養晦,為了奪取他的性命,甚至不惜將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推入險境。
如今的雲老便是如此。
思及此處,皇景淩的雙手緊緊握拳。
而此時,雲老卻將他這細微的動作看入了眼中,他伸手覆住了皇景淩的手,緊緊攥,“為師很早便告訴過你,不管受了多大的打擊與屈辱,你都要切記,這天底下,向來是問心無愧者則強,被仇恨左右者則弱。你身為天家之子,國之儲君,便是注定了會經曆一番手足相殘的。”
雲老的一番話意味深長,詞意雖淺顯易懂,可對發生在自己身的皇景淩而言,想要做到,卻絕非易事……
江暄畫回房換了身裝束,又把那一身許久未穿在身上的男裝又換了上去,高高束起了發髻。
她正要匆忙趕著出門,迎麵卻撞上了正要入門來的江致岸。
不待她問出話來,江致岸便冷著臉主動說道,“你們方才在雲老先生房裏所說的,我全都聽見了。”
江暄畫見他滿臉嚴肅,估計又是趕著要來攔她的路,也懶得耽誤,一麵衝外走著,一麵匆匆開口,“如果你是來勸我別去的話,那就不必說了,因為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非去不可。”
這是她欠的債,也是她親口答應了師傅的,她不能就這樣食言。
她的語態極度斬釘截鐵,然而這似乎並非是在江致岸的意料之外。
他依舊是滿麵淡定,伸手一把攥住了江暄畫的手臂往回收了收,“姐——”
她本能一愣,隻聽耳邊傳來江致岸鎮靜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江暄畫啞然了片刻,心中多少存了幾分溫暖,不待她張口說話,江致岸便又搶先了一步,“我擔心了姐姐這麼多時日,初次到此,還聽到了姐姐險些被奸人所害,如今你身上有傷,我怎忍心再讓你獨自前往?”
“不行,外麵危機重重,我不能讓你和我冒這個險。”
雖然她了解江致岸的脾氣秉性,可終究此事非同小可,何況皇景庭那幫人必定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一次皇景庭沒有選擇殺了他們,絕對還有著另外一番目的。
畢竟皇景淩是從小陪同他長大的兄長,不論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矛盾,都不會痛下殺手。
興許……皇景庭當時真的是抱著殺了皇景淩的目的前來,可當真的要得手的那一刻卻改變了主意。
“姐……”
江致岸嘴裏剛吐露一字,門外則又傳來另一個清麗的女音,“就說你不行吧,這種關鍵時刻,還不得靠我?”
循聲望去,代敏正雙手背於身後,向江暄畫和江致岸這邊走來,麵上帶著淺淺淡淡的微笑,眼底寫滿了得意。
江致岸見來者是她,便不由地黑了黑臉,毫不客氣地凝聲質問,“這是我和我姐之間的事,你一個局外人湊什麼熱鬧!”
此時代敏已經走到了兩人之間,將江致岸漠然的臉色粗略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