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畫斥了她一句,隨後又略帶歉意地向小二道,“不好意思,我這個隨從不大會說話,還請你莫要見怪。”
小二從冬霜方才番話裏聽出幾分嘲笑的意味,心頭總歸都會感到有幾分不悅,但他並未多計較什麼,仍然咧嘴笑著,“沒事,反正我也是個粗人,不在乎這些。”
看著眼前這張憨厚無邪的笑容,江暄畫心底將胖大海這三個字默念了好幾遍。
再結合著麵前這張大臉反複回憶了一番,半晌後才猛地拍了一把大腿,豁然道,“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之前那個在大街上跪下求我救你娘的那個小胖子。”
胖大海一掃眼底的陰霾,雙手一拍,“嘿嘿一笑,“對對對,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小胖子。”
話說到此處,胖大海將大堂環顧了一圈兒,又湊到江暄畫耳邊悄悄說道,“太子妃娘娘,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草民就不跟你行禮了。”
江暄畫眼中稍稍露出一絲驚訝,可還不等她開口說話,胖大海則還補充了一句,“您放心,我知道,您平時為人比較低調,不喜歡張揚。”
聽胖大海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江暄畫原本要問出口的問題也被她咽了回去。
自她與皇景淩大婚前夕,她的身份就被扒了個幹幹淨淨,上次回門又因為江致岸而在外露出了真容,所以這胖大海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誒,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還記得當時,這胖大海長得膀大腰圓,放眼望去就是一坨油膩膩的五花肉。
如今一瞧,雖是黑了些,但真真是清瘦了不多。
近段時日她除了吃就是睡,體重明顯成上升趨勢,不如趁此機會好好向胖大海討教一番。
胖大海頗難為情地搔了搔頭,“自從我來這個做跑堂之後,跑腿跑的多了,人自然就瘦了。”
胖大海說罷,又往四周張望,“咦,今天那位沒有陪您一起來嗎?”
江暄畫聞言,想當然的將胖大海嘴裏的“那位”當做了皇景淩。
不等她開口道明原由,那胖大海忽然又開了口,“哎呀,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江暄畫忙扭過頭去,隻見那在熟悉不過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蕭丞相?他來做什麼?”冬霜狐疑地張望了一眼,低聲呢喃。
話音剛落,蕭黎便已經到了麵前。
胖大海手腳麻利地抽開了同桌的一根凳子,取下搭在肩膀上的那根抹布擦了擦,邊擦邊道,“客官,您今兒可真是來的巧了,我這才剛提起您呢,您就進了門了。”
“是嗎?”蕭黎清閑一笑,可目光卻膠著在江暄畫的身上,一刻也不曾挪開。
胖大海熱絡地點了點頭,歎道,“可不是嘛,自打江公子沒來咱們這兒以後啊,您也再沒來過了。”
“是啊,知己不在,獨自飲酒,隻會令人胸中生塵,鬱結難舒。”
他依然凝望著她,雙眸似乎是在刻意向她透露著絲絲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