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剛叩下去門便從裏麵打開了,王氏焦急的麵孔在看一下她的那一刻鬆懈下來。
“你這孩子是去哪了!這天都黑了還看不見人影,可急死我了!你爹方才出門上醫館尋你去了。”
“是女兒不對,忘記差人回來告知你們一聲,今日醫館較忙才到現在回來。”
兩人進了門,王氏將門合上握了握女兒冰涼的小手:“可用飯食了?娘給你留了粥。”
“還未曾。”雲曦沒馬上進屋,她豎起食指“噓”了聲,走到牆邊挎著的梯子爬上,攀在牆頭往外看。
月光甚是銀亮,街角的轉處似乎有個黑影正停在那。
雲曦心中一驚,背上頓時出了冷汗,既怒又怕,這三人居然真跟著到她家中來了!
過分至此!!
她深吸了口氣正打算從梯上下來,忽見一跳野貓從屋簷上躥過,牆角的黑影動了下,吠了聲追出去。
雲曦頓時愣住,原來是條狗?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梯子,王氏不安問道:“怎麼了?可是外頭有什麼東西?”
雲曦若無其事道:“無視,隻是看見一條狗從醫館之中跟著我到了家,想看看還在不。”
聽她這麼說,王氏也想看看:“跟著你到了家門口?這是條好狗!護著你呢!”
隨口扯的母親還真信了,雲曦暗笑:“不一定呢,指不定是覺得跟著我有吃的,跑到咱家門口來了,又追著跟著一隻野貓跑掉出去了。”
母女倆進了門,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
謝修平自街外的轉角走出來,說他是狗?
嗬!還真不應該走這一趟,吃飽撐著找事做!
這死丫頭。
……
陳川貴有驚無險的過了一夜,第二天服藥時便不用管子再往嘴裏送。
四日之後身體恢複得越發的好了,已經能自己進食無需別人相般。
孫郎中采了他的血液驗毒,長時間之後銀針隻有些許微微發黑。
陳川貴高興極了,他的堂親拉著兩個孩子對胡先亭和孫郎中又是磕頭又是謝的,看著兩個孩子喜極而泣的模樣,雲曦心中感到一些安慰。
這段時間和這兩個老人聊天,雲曦才得知陳川貴個鐵匠平日裏頭脾氣不大好,雙親前幾年才過世的。
隔每沒一年,他妻子在下田時又被毒蛇咬了,兩腿一蹬撒手西去。
自此陳川貴便留下一個命硬克親的說法,族親均不願與他來往,陳川貴在村中過得受氣,連同孩子走到哪裏都被人指指點。
陳川貴便帶著兩個孩子來到鎮上開鐵鋪,長久以來心情抑鬱使得他脾氣越變越壞,再加上喜歡酗酒,腦子有時便不大清楚。
正因如此才會誤食了有毒的果子,造成如今這境況。
好在九死一生撿回了一條命,在鬼門關走了一朝,如今給陳川貴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像先前那般了。
鎮上的大夫無一不望著,等著陳川貴半個月後的情況,換血是否能將蕪元之毒清理幹淨,可看半個月之後把脈驗毒瞧瞧。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眾人翹首以盼,無人可知陳川貴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一問胡先亭便是滿臉神秘地讓他們等待半個月後情況,連日下來,雲曦和他們都沒想到外頭居然有人開始造謠,胡先亭請了個巫醫,將人放血給弄死了。
如今正藏在醫館裏頭不敢讓人看見。
這謠言越演越烈,賬房先生從外采購文房四寶,一進店裏便被拉著問:“聽說你們的醫館裏頭放血醫死了人,可是真的?”
這問題把賬房先生問得當頭一懵:“從哪聽得這瞎話!胡言亂語!醫館中的病患個個都好好的!誰在這瞎傳謠言!”
紙硯店的老板一臉尷尬:“這也不是我在說,鎮上的人可都在講呢!那天不是說鎮上郎中都幫看你們放人血了?”
那是來看熱鬧的哪是來幫忙?賬先生給氣得不行,原來想隻有他這一家在亂傳謠言,沒想到走出去之後,逢著一個認識的便拉著他打聽這事。
到這地步,他才知道鎮上謠言早已傳得人人皆知。
他急匆匆地返回藥館,想將這個事情告知給胡先亭知道。
沒想到剛到醫館門口就和一隊衙役碰著,對方手中兵器一抬將他給攔住:“閑雜人等止步!衙差辦案!”
“辦案?您、您要辦的是何案?這店裏頭平平靜靜的可沒辦點事發生。”
“去去去!”衙役不耐煩的將他推開:“這辦的公差有你什麼打聽的份!”
“再不走開瞎問,就連你一塊捕了!”
賬房先生跺腳道:“我是這醫館裏頭的賬房先生!自然得進去看看!”
幾個衙差互視了一眼,到底是將他放進去了。
看到雲林醫館走進一對衙差,鄰裏鄰舍,街上的人紛紛跑過來看熱鬧。